事实确实如同许疏月所猜测的那样。
慕云笙是特意将见面地点约在瑞光寺的，许如月大约并不知道上瑞光寺要徒步走九百九十九层台阶，所以当时一口应下，之后也不知怎的竟然还真的强撑着走完了。
但许疏月不知道的是，慕云笙来山上，却不是为了见许如月，而是因为知道今日，她会在这里，才特意定了瑞光寺的。
不过这话他不曾说出口。
“看来月儿对我的事情很关注啊。”慕云笙唇角上扬，分明是笑着的，但许疏月却没从他身上感觉到丝毫的笑意。
只觉得毛骨悚然。
“你还知道什么？”慕云笙开口询问，语调懒散，似乎并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手不知何时绕上了她肩头散落的青丝，在指尖盘旋、缠绕。他皮肤白皙，在月光的照耀下甚至是带着点儿病态的白，黑色的发丝与白皙的指尖交缠在一起，勾出些旖旎来。
散落在室内，许疏月的呼吸都跟着轻了些，生怕触怒了眼前这只半蛰伏的狮子。
“我只知道，许如月靠近你别有所求，她不过是想吊着你，好让你为她办事罢了，对你没有丝毫的真心。”
事实上，许疏月并不清楚许如月到底是怎么想的。
上辈子，许如月和慕云笙也走得近，但她却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搞到一起的，按说他们之间不该有什么交集才是，慕云笙对许如月突如其来的好令许疏月摸不着头脑。
她不知道这一世两人之间的关系到了那一步，也不清楚许如月对慕云笙到底是什么感情。
利用是肯定的，至于情谊，若是有，那为何后面嫁了刘义，为他生了孩子；若是没有，现在这百般靠近又是为何。
不过这都不要紧，她只需要让慕云笙相信她没有就是了。
许疏月说这话的时候，悄悄抬眼打量慕云笙。
按照她对慕云笙的了解，他一惯是最讨厌别人利用、欺骗自己的，可许疏月说许如月对他只有利用的时候，慕云笙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不知道是没信，还是不在意。
漆黑的眼始终注视着他缠绕着青丝的指尖，仿佛她口中的话，还没有这一截发丝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许疏月忍不住伸手将自己的发丝从他的手中解放了出来，微凉的指尖轻轻擦过慕云笙的指节，慕云笙有些不悦的抬起头，“月儿，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慕云笙微微眯着眼，往前坐的近了些，许疏月忍不住向后仰了脑袋，离得慕云笙远了些，却被慕云笙一把捂住了脑袋，不准她退开半步。
轮廓分明，如刀削斧凿般锋利的脸极具威压地靠近，硬挺而俊逸，许疏月却莫名觉得有些酸涩。
脱口而出一句：“你喜欢许如月吗？”
这句话问出来，两个人都愣住了。
脑袋被人扶着，许疏月动弹不大，便只能微微敛下眸子，有些后悔自己问出这句话。
慕云笙道：“不喜欢。”
没有多少犹豫，语气也很是坚定，却让许疏月皱起了眉头。
她不解，既然慕云笙不喜欢许如月，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帮她？
抬眼看向慕云笙，开口想要询问，却在看到对方沉寂的眸子的时候，鬼使神差般的，问出口的话变成了：“那你喜欢我吗？”
慕云笙顿了顿，目光灼灼盯着许疏月。
沉闷的心跳声响在两人的耳畔，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心跳。
许疏月莫名的有些紧张了起来，浑身僵硬着，一时想要岔开话题，像是逃避一般，却不知处于何种心理，只仰头静静与对方的视线对上。
忽然，一声嗤笑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
慕云笙嘲弄一笑，整个人向前，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额头相贴，呼出的气喷洒在许疏月的脸上，让许疏月忍不住红了脸，却在听清他口中的话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了，手脚冰凉。
“许疏月，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我闲来无聊打发时间的玩意儿，也配和许如月相比？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宽厚的掌心用力，唇齿相贴，慕云笙发了狠般地吻上许疏月的唇，舌头挤进她的红唇，牙齿仿佛野兽般撕咬着他的猎物，知道将她的唇瓣咬出了鲜血，氤染大片的艳色。
血顺着唇瓣往下流淌，顺着纤细修长的如天鹅般漂亮的脖颈，沾染在衣襟，落成一朵好看的梅花。
许疏月拼命用力，将慕云笙狠狠推开，“既然你觉得许如月好，那你去找她啊，少来这里对我动手动脚的！”
慕云笙一时不查，被推开了些许，抬眼望去，才发现许疏月不知道何时红了眼眶。
她眼睛生得漂亮，像是一只小鹿般纯真，可此刻，眼尾微红，眼眶泛泪，莹润漂亮，像是被人欺负狠了，可怜兮兮又自带三分媚气。
慕云笙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眼尾，泪水顺着眼眶晕染到他的指尖，很快便濡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