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的卧房内,一席说得过去的酒菜。赵遵说了几句赞许恭维老鸨容貌的话,老鸨很吃这一套,这类人年轻时往往也是众星捧月的名妓,年老色衰还不肯离开青楼从良说明她爱慕虚荣,最喜欢嘴甜的俊小伙,早把挣钱的事给忘了。
“姚少爷,女家这双眼认人可准,总觉得以前见过您呐!”
赵遵心说你真是会编瞎话,嘴上却说:“姐姐好记性,五六年前我还是少年的时候曾来过一次。”
“那两个处子您也不满意吧!”
“咳咳,也就那样了。”
“您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眼光高!可这已经是本坊最好的姑娘了。”
赵遵道:“上次来你们这儿有一个姑娘美若天仙,我只看了一眼就一直挂念,不知她现在何处?”
“您是说月娥吧。”
“对对对,是这个名字,若她还在姚某愿花千金为其赎身!”
老鸨看着他诡异的一笑:“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的女孩?若奴家估计不错月娥的年龄差不多大你十岁了,姚少爷你的喜好好奇怪啊!”
赵遵无言以对,尴尬的说不出话,“呵呵呵,不逗你了!月娥确实长得貌美可爱,你那个情窦初开的岁数确实难以抗拒,这么些年都念念不忘说明姚少爷是个重情义的人,月娥要能跟了你也是她的造化。可惜啊,你来晚了,差不多五年前月娥便从良了。”
赵遵装出惋惜的样子:“是我时运不好,无法抱得美人归,不知月娥嫁到了何处?”
“呦,姚少爷还想上门抢人啊!”
赵遵连连叹气,老鸨怕他恼了不肯花钱买二个处子,忙道:“月娥跟了阳邑的曲家大户的公子,也不知道王家妹子过得怎么样了,奴家长她几岁入依兰苑却比她晚。这里人人都知她命苦,对她格外宠爱从不逼她接客。少爷别不信,妓女也是人,也有良心,并不是外人讲的那么狠毒。比如那两名处子,我不把她们买回了,她们也会被卖到别家,被卖到深山供一家男人糟蹋更悲惨。在这个勾栏院中,她们没有月娥的姿色,矜持就等于挨饿!您不要了她们,早晚也要走这一步,命苦也得活着啊!”这一席话令赵遵大为感慨。
“姐姐看得透彻,世道如此能救几个人!我敬你!”
老鸨笑道:“月娥要不走,我也许还做不了妓女头,我们呐天生苦命就算从良不见得受人待见,与其伺候臭男人,不如在这儿陪贵公子喝酒!月娥这傻丫头,听姐妹们说当时主事故意刁难曲公子漫天要价,曲公子拿不出钱来,是月娥拿出了全部积蓄,主事见她去意已决这才放人。”
赵遵没有在依兰苑过夜,在姚琮的家中他越想越奇怪,王氏从良嫁到了邻县阳邑的曲家大户,怎么又落到了冯异的手里?再者她在妓馆多年,说明她并非贞洁烈女,然而酒后说出“杀冯异为相公报仇”又是那么真诚,其中太多耐人寻味的地方了。
赵遵决定去阳邑瞧瞧曲家的公子究竟是何样人,王氏又为他报哪门子仇!转天赵遵骑快马来到阳邑,进入县城时天已经黑透了,赵遵找了家不起眼的小店住下,店小的都不能算是客栈,就是大一点的民宅。老两口带着个傻儿子出租给外埠的客商换俩钱过活。
赵遵住下后叫老汉拿钱去打酒买肉,“客人,酒肉买好了,您慢用!”
“老丈,一人独酌怪苦闷的,你叫上儿子,咱们一起喝!”
老汉也是个爱酒之人,平时没钱喝,有人愿意请他喝酒哪有个不愿意,菜都没夹先干了两碗,他的傻儿子也有样学样,一口酒就红了脸。
“老丈,我跟你打听个人,咱们县曲家大户的公子住县城里吗?”
老汉道:“在,东关最大的宅子就是他家。”
“曲公子的人品如何?”
老汉查了查嘴上的酒渍:“客人,您问这个作甚?”
“不瞒您说我是从祁县来的,几年前我在窑子里养了个女人,我外出经商竟被曲家公子赎走了,我是刚回来特来找他要个说法!”
“哈哈哈哈,”老汉闻言大笑,“错了错了,客人搞错了!”
赵遵大奇:“哪儿错了?”
“曲家以前是很富贵,可十几年前经商全赔了,变卖了不少田产。为了重振家业,曲家和阳邑首户佘家联姻,曲家公子娶了佘家的大小姐。佘大小姐带来了丰厚的嫁妆,曲家对她多有依仗,佘大小姐恃宠而骄张扬跋扈,公婆都怕她。这胖娘们长得像猪一样,怕得有二百五十斤,那事上需索无度每天都要行房,曲公子是个读书人文文弱弱,几年来早被榨干了,前几日我见他瘦的一把骨头了,他还有心去邻县招妓?”
他的傻儿子在一旁大喊大叫:“佘老虎,大奶奶……大奶奶……”
老丈多喝了几杯,嘴里也没把门的了,说:“听说佘老虎做那个事成瘾,好几个相好的,生的俩孩子也不是曲公子的,可她却不允许曲公子纳妾,曲公子和哪个丫鬟说句话晚上都会遭受暴打,唉,有钱是有钱,活得不像个男人!就他那德行连妓女都瞧不起!”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