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赵遵与匈奴有杀父之仇,怎会与他有什么瓜葛!”
陈嵩道:“没人怀疑赵氏父子的忠心,当年赵破虏和中行鄢通信也是在陛下的授意下进行的。”
蔡攸问郭真:“郭大人,送信来的奸细审过了吗?”
郭真道:“我亲审的,奸细乃是数十年前被匈奴人掳走的汉人之后,汉话和匈奴话都很精通,他拒不承认奸细的身份,只说自己是信使,按惯例来送信的。”
“惯例?”何瑾又不懂了。
陈嵩道:“之前二人通信时,每每都由一名匈奴信使将信送至,拿到回信后离开,如遇左将军不在京的情况,便在京中驿馆居住,直至左将军回来。”
何瑾问:“那二人书信的内容是怎样的?”
鲍鸿偷眼看看陈嵩,发现陈嵩也在瞥自己,两个家伙均不愿开口。皇甫婴接过话来:“两人的信件往来频繁,多则二三月,少则一个月便会通信一次,信的内容从不涉及军政,多半是互相问候,每封来信的正本均存于宫内,回信的内容经过审阅后由文吏誊写方能交给匈奴来的信使。”
“有没有可能,通过密语……”何瑾有所怀疑,可瞥见刘衡的铁青的脸色,吓得又把话咽了回去。
鲍鸿忙打圆场:“二人书信近百封,每一封陛下都亲自审验过,何大人你不知情休要妄加揣测!”
“不敢不敢……”何瑾冷汗下来了。
蔡攸道:“左将军一心为国,书信中屡劝中行鄢回归,可惜啊,中行鄢铁了心报复大周,左将军做了无用功!”
鲍鸿对刘衡施了一礼:“陛下,左将军故去后书信往来便断了,十年之后的今天中行鄢突然来信,指名道姓找上了左将军的儿子,以他的狡诈,挑拨离间这种小把戏可能会用,但难道仅此而已吗?”
刘衡点点头:“说下去!”
“是,当年左将军与他通信的原由已不可考,中行鄢这封信很有可能是种试探,试探我朝、试探左将军的遗孤是不是还掌握维系这种沟通的纽带!若不回信,或回信的内容偏离了二人当年的默契,那等同于便告知对方,我们已经失去了主导这种关系的能力。”
皇甫婴道:“丞相怀疑左将军手中有制约中行鄢的东西。”
鲍鸿点点头:“前些年无事时,我曾翻阅过二人旧日的书信,发现每次都是中行鄢主动来信,虽然无甚内容,但可以看出他是主动发起联系的那个人,而左将军从未主动发问过,由此可见,在二人的关系上左将军是主导的,中行鄢处于劣势。”
刘衡做王子的时候,蔡攸就是他的小跟班,因此蔡攸对刘衡的义弟赵破虏有很深的感情,见几位大臣旧事重提,话题在死了十年的赵破虏身上反反复复,心中大为不悦,说道:“当年左将军与他有书信来往时,中行鄢也未曾停止过助纣为虐!如今还理他作甚!”
皇甫婴也有同感:“当年陛下也有意与此贼缓和关系,结果匈奴犯边次数不降反增,说明此贼已无可救药,不回信也罢!”
皇甫婴和蔡攸一个是车夫头,一个是车夫,但皇帝对他们的信任是另外几个大臣无法企及的,于是他们都不再说话了。
“太尉,你还记得两年前匈奴左贤王集结十万大军袭击云中郡被击溃一事吗?”刘衡突然说起了与书信似乎无关的事。
陈嵩道:“臣当然记得,左贤王布下大局造成云中郡周边不稳,但被太守叶群和郡尉司马欣识破,予以痛击,左贤王知战机已失便撤军了。事发突然,臣担心二人夸大战果还专门派人去查了,战场确实惨烈,左贤王的大军围攻我军一烽火要塞两天不克,损失了近千人,确是一场大胜。”
“大青山一战是赵遵带人打的!”
此言一出,几位大臣都愣住了,陈嵩道:“没……可……,叶群的军报中并没提起赵遵的名字啊!”
刘衡道:“那时赵遵还未有官身,到云中郡是给北护军买战马的,批条是太尉府出的,不记得了!”
“呃,记得记得!”这点小事陈嵩早忘了,但话可不能这么说。
“是他识破了左贤王的阴谋,又施巧计联合当地的地方势力给了左贤王迎头一击,事后这小子怕惹上是非,故意让叶群替他隐瞒。”
陈嵩告罪;“臣疏于查证,有罪有罪!”
刘衡挥了挥手:“不怪你,若不是封不遗密告,朕也不知情!”说罢让內侍把叶群的秘奏拿给众大臣看,其中内容非常详尽。
“哎呀,这小子好手段啊!”老辣如鲍鸿也不由得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蔡攸笑了:“‘一别两载’由此而来啊!”说罢白了何瑾一眼。
何瑾忙赔罪道:“臣愚笨,实不该怀疑赵都尉!”
刘衡盯了他好一会儿,才道:“朕让你去监察百官,不是让你怀疑一切!今后亲者恨仇者快的蠢事绝不能再出现!”
刘衡话说的很重,何瑾不由得的打了个哆嗦,刚刚自己的话仅有一丝怀疑论调就遭到这等严厉斥责,今后面对有关赵遵的事当谨慎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