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之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再次抬头时,已经恢复了以往招牌式的微笑。
“于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在游乐场出现的人很多,在同一天上演着相似故事的情况,也很场景,你怎么就能认定,我画这幅画的用意就是你故事中的当事人呢?也许……我只是你们那个故事中的一个旁观者呢?”
慕白之脸上依旧挂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但说出的话,却如同在讲述别人的事情,是如此的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啊。
于初闻言,先是定定地看了慕白之好几秒,见对方在看自己时,就像是在看陌生人,过了半晌,于初低着头,自嘲地笑了笑。
也对啊,对于人家来说,不过是一件我不知道,不值一提的小事,而你,于初,却为此执着了一生,到头来,还给搞错了……
你说可笑不可笑?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太过好笑了,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为之付出一生去执着于此的东西,在别人眼里那就是微不足道!
明明是你自己爱错了人,又能怪得了谁呢?
于初压抑的笑声回荡在周围略显空旷的厂房内,只是短暂的回音,像一具不甘的幽灵,发现自己爱慕了许多年的人,竟然是个错误,那种痛苦的绝望,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得到。
看着这样的于初,慕白之下意识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她的发顶,给予她一些安慰,可是,手却始终停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却怎么也触不到那个人。
他们的距离是那样近,近到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对方,可是……
于初大概笑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停下来,她做了个深呼吸,再抬头时,神情恢复如常,目光盯着慕白之:“抱歉,刚刚我失态了。”
“没关系,可以理解。”慕白之表情如常。
于初看了看表,与慕白之礼貌性地点点头:“抱歉,打扰您这么久,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就不远送了,我让小陈送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谢谢。”
于初虽然一直在佯装镇定,但实际上,她几乎可以用“逃离”这两个字来形容。
当慕白之看着于初落荒而逃的背影时,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逐渐僵硬在那张俊颜上。
他能感觉得到,自己浑身都在抖。
于初走出工作室之后,几乎是用跑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看不清前方的人和路。
她只知道一味地横冲直撞,身体里就像一头困兽,在肆无忌惮地啃咬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她的全身血肉,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却怎么也无法冲破那早已禁锢她的“牢笼”!
“诶这人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睛啊!”
“卧槽!这是哪个疯人院里跑出来的神经病吧,到处乱撞人啊!”
“你呀是不是有病,撞到人了啊喂!”
此时的于初,拼了命地在人群中狂奔,浑身的疼痛让她无处宣泄,她想要摆脱这种折磨,却不知该拿它怎么办……
而站在工作室看着于初离开方向出神的慕白之,此时,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处。
他的小助手小陈观察了他们许久,在于初离开之后,才敢凑过来。
小陈有些疑惑地凑过来,看了一眼呆愣在原地的慕白之,又顺着慕白之的视线扫了一眼大门口,有些奇怪的问:“老师……你们……认识?”
慕白之垂眸不语,目光始终定格在于初离开的方向。
“老师,我从这位于小姐一进门就感觉她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她不仅好像认识了你很久很久,而且……”小陈垂眸斟酌了一下用词:“她好像对你有意思?”小助手小心翼翼地低声说着。
只是,下一秒,就迎来了慕白之不悦的训斥:“不准揣测别人!以后,这种八卦,最好不要出现在工作室里!她是我弟弟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对我有那种心思!”
“他说得没错!”
慕白之话音刚落,就从大门口看到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
慕瑾寒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虽然整个人背着光,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周身散发着一股子杀气。
一旁的小陈听到这个声音,忍不住往自己老师身后缩了缩。
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着那个身姿高大挺拔的男人从光影中一步步走来,如同罗煞神降世,那气场很是骇人。
小陈越发紧张地看着那个步步紧逼的男人,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当慕瑾寒走近时,与慕白之面对立时,他才看清楚眼前这个男人。
果然如传闻中说的那样,他的路易白老师,有个和他长相极其相似的弟弟。
乍一眼,还以为是双胞胎兄弟,只不过,他们的气质截然不同。
他们一个,温润如玉,平易近人,从内而外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一个,则显得更加冷酷冷漠,给人一种,如一头气场十足雄狮,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