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初在慕白之的工作室里四处闲逛,看似漫不经心的参观,实则,目光始终在如雷达一般搜寻着某种东西。
这间工作室墨迹不小,是找了市郊的一处废弃厂房改造的。
慕白之从不吝啬花钱,光这一间四五百平米的大厂房,光租金,一个月也要十几万。
这里被改造得很是舒适,两个面积有篮球场那么大的画室,既可以画油画,还可以做雕塑,做陶艺,甚至还有一整面墙上摆放的,都是以往慕白之和他的学员们创作的获奖作品,俨然是一个巨大的展示柜。
再往里走便是一个超大的画室,慕白之以及他的学员可以在这里安静地作画。
有一个隔间是用来休息的,陈设相对比较简单,只有一个上下铺,一个写字台,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整个布局形成一个“凹”字,中间比较僻静的是休息区,两边是工作和展示区。
工作室里,除了大大小小的画外,还有雕塑和陶艺,总之,是一个艺术氛围很强的地方。
很可惜,于初现在没心思体会这些,她现在只想找到那幅画。
在工作室里溜达了两圈,于初也没看到那幅在画展上的那幅画。
她迫切地想要看到那幅画,她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天在游乐场遇到的小哥哥,究竟是不是慕白之?
于初觉得自己近乎快要脱力了,她强打精神在这偌大的工作室里“参观”着,
她也在竭尽全力的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她不想也不愿,让慕白之看出来她的任何异常情绪。
只是,尽管她极力掩饰,却还是无法逃脱慕白之队细微的观察程度。
对于一个艺术家,尤其是以肖像画为主题的画家,对于细节的观察和把控,超乎常人。
慕白之看出了于初在极力掩饰着什么,他一边带于初参观他的工作室和作品,一边在用温和的方式去引导出来。
他走到一副名为《心愿》的画作品,给于初讲解他最初在创作这幅画的初衷和心路历程:“……这个小女孩最终,实现了她的心愿。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愿,而且也可以有很多很多心愿,有的心愿是可以实现的,不知道于小姐,你有什么样的心愿呢?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慕白之说完,不动声色的暗中观察着于初的反应。
他没有直截了当的去问,而是以一幅画,一个故事,抛砖引玉,引导于初说出这个心源。
因为他知道,于初两次主动来找他的目的,一定不简单。
于初站在那副名为《心愿》的化作前静默了许久许久。
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幅画:那是一副略微带着一些童话般的画作。
整幅画以藏蓝色做夜空的基调,有个小女孩站在一个悬崖边缘,一只手伸出去,碰触着一颗闪闪发光的星星。小女孩周围是漫天繁星,她踮起脚尖,想要与那星河融为一体,因为周围是一片黑暗,唯独那片星海,散发着光芒。
“这幅画,与其说,叫《心愿》倒不如……叫《追光》更为贴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于初终于开口说话,她边说边将目光移向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有着一张与慕瑾寒七八成相似的面孔,但因长期与艺术打交道,他的整个气质都带着浓浓的书卷气,微笑的时候如冬日暖阳,如沐春风。
于初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给人的那种温文尔雅,翩翩佳公子的气质。
那种感觉,像极了她在游乐场时初见的那个小哥哥。
那个穿着白衬衫,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却依旧站在人群中闪闪发光的小哥哥。
在听到《追光》这个词时,慕白之心里“咯噔”一下。
他藏在裤兜里的一只手,暗暗攥成了拳头,因为他万万没想到,他最初想要给这幅画命名的时候,就叫《追光》如果不仔细看的话,那幅画的右下角被他用厚厚的颜料遮盖住了。
就在慕白之愣怔的那一秒间,恰巧让敏感的于初捕捉到了。
她忍不住勾唇笑了笑,掩饰了自己伤心、愤怒、甚至是想要毁灭一切的情绪:“不好意思啊,我胡诌的,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虾兵蟹将,怎么敢在路易白老师面前班门弄斧呢,实在是抱歉。”
于初看似轻描淡写的调侃,实则,手心早已溢出冷汗。
他为什么不认我?
还是说……他真的把那个无助又害怕的小女孩给忘记了吗?
如果他真的不记得那段记忆,又为什么要画那幅画呢?
慕白之,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于初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和每一句话,慕白之都接收到了。
只是,他只是那样定定的,沉默的注视着于初。
在听到于初的那番调侃之后,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好在于初已经转过身去,她刻意地忽略掉慕白之的目光,一双眼睛始终在搜集那天在画展上展出的那幅画。
让于初不明白的是,明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