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冷淡嗤笑,“好,有事找三哥。”
三哥?她可不敢高攀,挂个郡主的名儿,都干着最累最危险的活,这要真把自己当成了郡主、皇族,焉有命在?
不分分钟被皇家那些位给当瓜砍了?
幸甚,她很有自知之明。
三皇子强调了一句:“秦桑,我说真的。”
秦桑敷衍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你说真的。”
她站起来,拿了药箱走到榻前,“我要给我相公换药了,三哥,能不能把座位往旁边移一下?”
“哦。”三皇子手足无措地往后挪了挪身子。
秦桑就在他的面前解开了墨忱卿的衣裳,将一身伤疤露了出来。
新伤叠着旧伤,触目惊心。
那日新受的伤和那些旧伤比起来,倒不算是什么了。
三皇子甚至有点怀疑,秦桑是故意给他看这些为了大昊留下的伤了。
但秦桑刚才明明已经示意他躲开的,是他自己没有躲……
他下意识闭了闭眼睛,然后缓缓睁开,直面那些伤疤,问:“这些……都是在墨州受的伤?”
墨忱卿哂笑,“我在京中这么多年,受没受过伤你不知道?”
“忱卿,你当初就不该偷偷
溜去墨州,事实证明,那里并不好玩。你看你,弄了一身伤回来,还差点没命。”
墨忱卿道:“若不去墨州,我又如何能遇到我的命中天女?纵九死一生,我也不悔墨州之行。”他眸中浮出点温柔之意,“娘子,你不会怪我这么自私,硬要把你留在我这个累累伤痕的人身边吧?”
秦桑莞尔一笑,“时也命也,你当日没嫌我是个弃妇,我今日又怎会嫌你一身伤?”
她利落地处理完伤口,重新拿纱布给他包上,“时候不早了,该去吃晚饭了,我叫墨平去给你推轮椅。”
她喊了墨平进来,“轮椅拿回来了吗?”
“回世子妃的话,已经拿回来了。”
“推过来吧。”
墨平很快把轮椅推了过来。
这轮椅是从忱心馆借来的,还是当日秦桑为了方便有些不能动弹的病患设计出来,由墨平去找工匠打造的,比传统的轮椅更轻便好用。
墨平将墨忱卿扶上了轮椅,秦桑亲自推着轮椅,“三皇子就在这里用晚饭吧?只不过,我们晚饭用的清淡,不知道合不合三皇子胃口……”
这明显就是不想招待,下逐客令的口吻。
三皇子不
傻,“不了,我回府去吃。”他非常识趣地道。
他在宫外有自己的府邸,因母妃强势,在宫中的住处也还留着。
这么晚了,自然是回自己的府邸。
他走出去几步,忽又回头,道:“忱卿,我二叔他,我听说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
秦桑停住了脚步。
墨忱卿坐在轮椅上,回看三皇子,挑起锋芒暗藏的眉梢:“哦?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怎么不知道?阿直,你说说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皇子皱眉,“雪妹妹殡天,我听说发丧那天,和你迎亲的队伍撞在了一起……忱卿,我二叔应该不是故意的,你别怪他。若因此和他生了嫌隙,对你二人而言,以及对大昊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是你二叔让你来的?”墨忱卿嘴角带着嘲讽的笑,不是很明显,但却能让三皇子感觉得到。
“当然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忱卿,我二叔那个人,虽然比较强势,但他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利用他最喜欢的女儿做那样的事,他是不会的。”
“阿直啊,我一点都没有介意。我不但不介意,我还非常同情定王爷,死者为
大,所以,当时我就让了路,你这样的担心,实在没有必要。”
三皇子直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他道:“我也替我二叔给你道个歉……”
墨忱卿打断他的话:“你道的着吗?你二叔是不能动了,还是说他没有别的子女可以代表他了?”
三皇子被堵得哑口无言,嗫嚅半晌,才道:“忱卿,你还是生气,对不对?”
“你错了,我并没有。也许,在你二叔那里,他会认为,我和送殡的队伍冲撞,是对死者的不尊,是对他的不尊,他还等着我这个晚辈去给他道歉呢。若不是我身上有伤行动不便,我确实该登门道歉,现在说什么也是无用,等我好了吧,如果能好起来,我就去给他道歉。”
三皇子微微抿了抿嘴角,道:“道歉就不必了,二叔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那样认为的,你们两人没有心生芥蒂,就是我大昊之福。今日我来,除了要解开你二人的误会,也主要是来看看你的伤,忱卿,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的,这江山社稷,不可没有你。我都是肺腑之言,或许你要说我傻了,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但我只想尽
我的职责。你好好养伤吧,我走了。”
“陆南,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