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忱卿送秦桑上的车,看她拿匕首往靴子里掖,他牙齿眼睛都禁不住使劲。
等秦桑赶着马车走了,他立刻喊了初一那谁,差他两个暗中保护。
今天不知道沐然去不去,都是京中长大的,沐然当然是认识他的,避免撞上,他今日不能去。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保险,墨忱卿又让暗卫阿苍去找陆南,让陆南安排人手去江家村,以备不测。
啧……想想就牙疼,三千两银子,值得她去拼命?
可,再想想,那可是江荣那狗东西的银子,是应该拿。
罢,就让她开心开心。
秦桑到江家村的时候,江荣夫妻已经都在了,章太医也在,他眼巴巴朝大门口望了一遍又一遍,盼着秦桑来给他开启见证奇迹的时刻。
秦桑进大门,没看见有兵,但军人的敏锐洞察力告诉她,江家周围,布满暗哨。
果然,江荣这狗东西想赖账!
想在她秦桑这里赖账,他怕是想瞎了心了!
“秦桑,今天就是七日之限,你说过今天要让我父亲下床行走的。”江荣端坐在江修文炕旁边的太师椅上,一脸上位者的威严气势。
沐然坐在八仙桌旁的椅子上,声音四平八稳,“秦桑,若是做不到,便及早认
错,刺史大人或可念在你是他糟糠之妻的份上饶你一命,若不然,等着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秦桑神色淡然,拖了把椅子往炕前一坐,一边准备银针,一边道:“急什么?这不是今天的针灸还没做吗?”
秦桑不急不慢施针。
江荣和前些日子不同,也不知道回墨州府后经历了什么,此时通身再无慌乱表现,气定神闲的。
沐然还是那一脸的唯我独尊样儿。
江家其他人则虎视眈眈盯住秦桑,时刻准备着一旦江修文站不起来,就把秦桑给当场撕碎!
此间唯有章太医是来见证奇迹的,江修文应该想不到,最希望他站起来的竟然是这八百杆子也打不着的太医。
秦桑今日行针只花了一刻钟,针拔下来之后,她道:“现在可以下床试一下了,江荣,你来扶着你父亲吧。”
秦桑站起来,让出了地方。
江荣过来,双手架住江修文肩膀,要扶他起来。
江修文忽然出声:“老夫的腿,没有任何知觉!荣儿,你把这个坑蒙拐骗的贼人给我抓起来!”
秦桑冷眼瞧着,嘴角一抹讥讽的笑。
搁这装呢?
一会儿就让你不用再装了。
章太医双手握拳,脱口而出:“江老太爷
,你再试试吧!小秦大夫不是骗子,她都能让你说话了,这是连老夫也做不到的!我相信她能令你站起来的,你试试!”
他挥舞着拳头,“江老太爷,站起来!”
“站起来!加把劲,站起来!”
秦桑嘴角抽搐。
她怕自己笑喷了,扭头不看章太医,转而看向江荣,“我来之前已经去墨州禀告了墨二爷,如果你爹能站起来,你别想赖账!”
沐然讥笑:“嘁,禀告墨二爷?你唬谁呢?以为墨家大门是你一个脏兮兮的下堂妇能见的吗?!”
她和江荣去拜见了三次都还没能见上呢,她以为她是谁?!
秦桑道:“墨二爷爱护墨州子民,善名广传,百姓有事相求他都不会拒绝的,这点,你问问你相公便知,他当初没有赴京赶考的银子,求到墨府,墨府二话没说资助他进京赶考,江荣,是不是?”
江荣点头:“是。”
沐然眼珠子乱转,“他当初能资助你,怎么现在却又给你吃闭门羹?你该不是伙同这小贱人跟我打马虎眼吧?”
江荣忙表忠心,“夫人明鉴,绝没有的事。”
秦桑嗤笑一声,转头对江修文道:“你确定不站起来?”
“骗子,你根本不会治病!我被
你治残了,我要让你拿命赔!荣儿,还不让人把她捉拿归案!”
以前不想害她性命,所以才只是发卖了,没想到她竟敢上门勒索,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留她了!
“来人!拿下!”江荣手一挥,下了命令。
原本静悄悄的院子,呼啦一声,涌出来数以十计的官兵,汹涌挤进屋里,把秦桑围了起来。
秦桑脸色一沉,一把将床上的江修文给薅了起来,拔出匕首,抵在江修文脖子里,冷笑:“江老太爷看来很喜欢这种被挟持的戏码,那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江修文一脑门子汗,已经血脉畅通的双腿不停颤抖。
这……装大了,会不会再偏瘫一次啊?
他好怕!
章太医慌忙从中协调:“刺史大人,江夫人,二位息怒,令尊真的可以站起来的,你们给小秦大夫一点时间吧。二位也是想看见令尊能够身体健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不是?”
章太医发誓,他这一辈子就没这么委曲求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