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燥,真枯燥!
天上九轮大日,一年没喝水了,现在汗都流不出来喂!
有个年轻女子手提长剑,不断的往前刺,就这个刺,练了一年了。
高端阳说十年就练十招,一年练一招。
什么刺截劈挂的,现在练了一年刺,除了晒得黢黑,就没发现哪儿有长进。
陆青儿撇着嘴问道:“师傅!再过几天就一年了,总该练个别的了吧?实不相瞒,我都要吐了!”
不远处晒得皲裂的大石头上,坐着个青衫剑客,剑客朝天一指,“喏,刺下来一轮大日,咱们就开始练别的。”
陆青儿瞪大了眼珠子,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来来来剑给你,你去刺?我要有这本事,用得着跟你学剑啊?
高端阳笑问道:“怎么?觉得自个儿做不到?你手里那剑可是龙渊水,你师公当年想要可都没拿到,留给儿媳妇的,结果被你截胡了。”
陆青儿哭丧着脸,嘟囔道:“师傅,风泉镇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人不行,不怪人家炕不平。”
那跟剑有关系吗?再厉害的剑,架不住我是个废物啊!
高端阳没忍住一笑,故意问道:“我看你是技痒了吧?”
陆青儿讪笑不止,怪不好意思的,但属实有点儿技痒,好久好久都没偷东西了,这破地方除了天上九个太阳,地上一个高端阳,再没别的了喂!我偷太阳还是偷师傅?再说穷鬼师傅也没什么好让我偷的。
只得讪讪一笑,继续挥剑。
结果高端阳说了句:“青儿,想刺就刺的下来的。你师公教我跟大师姐,说做不到的事儿,不是本事不够,是自己不够想。只要够想,就一定做得到。结果我跟你大师伯都做不到,就你三师叔做到了。”
大师伯、三师叔,都是女子,这么叫好别扭。
陆青儿问道:“为什么你们做不到?”
高端阳沉默片刻,说了句:“因为我们做不到那个邪字。”
所以执掌清溪阁的会是桂祘,而不是方葱或者高端阳。
换一种说法,就是不够狠。
说着,高端阳忽然咦了一声,一个瞬身到了陆青儿面前,伸手按住了陆青儿脑袋。
可搜索了一番这丫头记忆,不是什么转世投胎,更没有什么一魂两身这种事,那还有一个是谁啊?
陆青儿黑着脸,嘟囔道:“师傅,小师叔可不会占徒弟便宜的。”
高端阳叹息一声,原来如此,怪不得拿着这把剑的人是这丫头呢。
他笑盈盈说道:“以后要是碰见你师公了,记得谢谢他,谢他没打过徒弟,我学的也不错。”
陆青儿没好气道:“师公不是死了吗!我上哪儿见去?”
高端阳却说道:“放心,你见得到。”
感知到外界那个女子,年幼时的一段记忆一下子变得无比清楚。
当年有个神神叨叨的疯女子,偷走了师傅要送师娘的木鱼,后来那疯姑娘被师娘逮住,揍得鼻青脸肿的。
之后高端阳跟方葱跟着刘顾舟到了那处院子,疯姑娘哭着说:“你不是说师公不打人吗?”
想到这里,高端阳哈哈一笑,轻声道:“记着啊!我师傅不打人,我师娘可下手贼黑。”
陆青儿直翻白眼,“高端阳,你晒糊涂了?”
天道容不下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同时存在,但一个不在,另一个就可以出来了。
也不知怎的,高端阳声音变得很温柔,轻声道:“青儿,若是有朝一日,你见到了个意志消沉的剑客,记得告诉他,未来一定会很好的,他会有个好徒弟。”
…………
一天一夜,那龙伯国巨人终于是支撑不住了,眼瞅着天快黑了,左春树那道白骨法相却还是疯疯癫癫直往前杀。
对面城头,拄杖老者一直在算时间,身边有个木头做的“钟”,里边儿装着一枚泉儿,足够这木钟用上几百年了。
玄衣皱眉问道:“还要拖?得拖到什么时候去?”
司阍一笑,轻声道:“死伤而已,算得了什么?我死了也不是多大点儿事儿。以此代价,换来一位绝顶天骄再无攀登大道的可能,再为八荒夺取一道剑运,很划算。”
转过头,老者一笑,打趣道:“你又不是耗子成精,眼光怎的这么寸呢?”
也是把一句鼠目寸光说得很委婉了。
“年轻人,眼光放长远些,咱们图的又不只是一座拒妖岛,也不是一座九洲。”
玄衣冷冷开口:“真论岁数,我是比你大的。”
司阍淡然道:“真这么算,谁都一样。”
又看了一眼木钟,老者笑道:“行了,准备下场吧,再不去那大个子就得折在里面,好不容易唤醒的,别只是撑了一天就没了。”
玄衣皱眉问道:“时候到了?”
老人点点头,算是差不多了,中土那边,有人已经在帮咱们了。
玄衣又问:“难不成中土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