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话,小椿抱了小阿哥过来。
这是饿醒了,小嘴嘟囔着,正小声哼哼。
这才落地两天,就看出可人疼了。
饿了、拉了,也不哭得震天响,叫人听了难受。
就是这样哼哼唧唧的。
舒舒忙探身去抱,小椿却没有递给她,而是又走了一步,直接放在她怀里,自己在下头托着,不让她用力。
舒舒无奈道:“哪里就虚弱至此,孩子也抱不了了?”
她真心觉得,自己都能下地走,除了还有爱出汗,没有什么异样。
小椿道:“月子里,再小心也没错,您不是还要好好调理么?等您出了月子,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伯夫人在旁也道:“不许任性,不要用力气,别吃硬的,心里想到不高兴的了也少掉眼泪……”
舒舒忍不住掐着手指头算日子了。
孩子是腊月二十九生的,正月二十八就算出月子了吧?
幸好昨儿发动之前洗澡了,生产后也用热水擦了身体。
过几天……
舒舒忍不住胡思乱想。
等到喂完奶,见小家伙睁着眼睛,很精神的样子。
舒舒没有叫小椿抱走。
拍好了奶嗝后,小家伙就被放在炕上。
舒舒跟伯夫人一起看孩子。
“好白啊……”
舒舒看着胖儿子,摸了摸他的小胖手,面上带了得意,道:“我可真会生……”
她想了丰生兄妹小时候,都是红彤彤,身上还有一片一片的胎青,半岁了才消下去。
小阿哥脸上干干净净的,身上也白白净净的,只有屁股尖上有手指头大的一块胎青。
舒舒跟伯夫人道:“丰生他们小时候,大块的青,不会是在肚子里打架打的吧?”
伯夫人道:“尽琢磨这些没用的,你当年落地的时候,后腰上都是胎青,那是谁打的?”
舒舒不琢磨了,低下头美滋滋地看着小阿哥。
小家伙应该还看不见,凭着味道还是往舒舒方向蛄蛹,眼睛也望过来。
舒舒心疼了,还是伸手揽在身边。
小家伙打了个哈欠,慢慢闭上了眼睛。
小椿见状,就蹑手蹑脚地上前,接了过去,送回南屋了。
舒舒想要将孩子留下跟自己一起睡,话到了嘴边又改了主意。
她吐了一口气,跟伯夫人道:“人心真是偏的,幸好阿克丹不在跟前,否则该伤心了。”
伯夫人道:“他小呢,你现在多疼疼他不是应该的,难道你是糊涂的,以后也会长幼不分?孩子们都懂事,仔细给他们讲道理,会明白的。”
舒舒晓得自己矫情了。
自己额涅生了七个孩子,还养着一个福松,也没跟自己似的,整日里担心委屈了这个,偏心了那个。
她就道:“我小时候得了阿牟跟父母太多的宠爱,小二、小三他们没长歪,很是难得。”
换了小气的,早记她这个姐姐一笔。
伯夫人道:“那么容易长歪,那是根子上本是歪的,好孩子识惯,走不了褶子……”
两人说着话,白果挑了帘子进来,道:“福晋,崔管事来报,宫里来人了,是白嬷嬷跟娘娘身边的佩兰姑姑,在正院门口候着。”
舒舒道:“那快请过来,让她们看看小阿哥,好叫太后跟娘娘放心。”
九阿哥不在,伯夫人就跟着白果出去迎人。
两人是代表宫里长辈来的,不能怠慢。
少一时,伯夫人将两人带进中厅,叫人奉了茶,略坐了坐,才引着两人去看北屋。
两人屈膝,给舒舒请安。
“我好着呢,请皇祖母跟娘娘放心……”
舒舒忙叫起,笑着说道。
两人仔细看了舒舒两眼,见她眼神亮亮的,除了脸色有些白,精神头十足,跟上回坐月子满脸蜡黄、眼睛凹陷的样子截然不同。
白嬷嬷就道:“因福晋提前半月发动,娘娘心里惦记着,就怕福晋气血空了,叫奴才带了阿胶跟当归,让福晋炖鸡吃,好好补补。”
舒舒听到补补,忍不住看了眼被束带勒着的肚子。
再补下去,这肚子怕是收不回去了。
只是长辈慈爱,舒舒就往宫里的方向欠了欠身,道:“让皇祖母操心了,我会好好吃的……”
等到白嬷嬷说完,佩兰才道:“娘娘让奴才送来小阿哥‘洗三’礼,还有几只飞龙,这个补气也养人,还有燕窝跟海参,都是性温的。”
舒舒重复方才的动作,道:“娘娘疼我,正嘴馋呢,昨儿生完到现在,吃了好几顿……”
产妇虚弱,也不是待客的时候。
两人探看完舒舒,又去看小阿哥。
两人见过的新生儿都是有数的,这一位白白嫩嫩的,看着跟那种皱巴巴、红彤彤小老头似的孩子截然不同。
对比他的兄姐小时候,这小家伙看着太结实了。
怪不得产妇心情愉悦。
谁生了这么个大宝贝,只有欢喜的。
寻常人家满月的孩子,也就是如此了。
两人看过小阿哥,蹑手蹑脚出来,就告辞回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