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九阿哥从衙门回来,看到礼单,也带了舍不得,道:“没有再便宜的物件了?” 舒舒道:“这样就行了,再少就是打脸,还不若不去。” 九阿哥轻哼道:“隆科多是不是太托大了?皇子阿哥们都派了帖子!” 舒舒说了往三贝勒府打发人之事,道:“正经长辈,谁敢轻慢呢?咱们从众就好了,就是露个面罢了。” 九阿哥点点头,不情不愿道:“就这样吧……” 他如今也不是孩子,晓得什么是场面事儿。 大家过去看的不是佟家,也不是隆科多本人,还是看的乾清宫。 * 毓庆宫中,太子带了不快,看着礼单,跟太子妃道:“是不是预备的太厚了?” 只是公爷的儿子,还是已停封的公,又不是承爵人,凭什么毓庆宫还要送乔迁礼? 送就叫人随便预备些酒跟饽饽席过去凑数罢了,为什么还要送陈设摆件? 太子妃看着太子,没有应声。 帖子不派过来还罢,既是派过来,晓得此事,礼就是要送的。 住在宫里,多有不方便之处,他们不好轻易出宫,可是礼数要周全。 这个礼单也不可能更改。 之前已经叫人带给三福晋做参照。 “爷到底在恼什么?” 太子妃带了不解问道。 先头佟家人没有回京前,太子还专门嘱咐了一句,记得预备乔迁礼,这大半月功夫,就改了主意。 太子哑然。 他是没想到隆科多是这样的隆科多。 本以为之前在盛京见了佟国维,两家也有默契。 佟家还安排了盛京的秀女入京,那是给毓庆宫预备的。 可隆科多回京后,却没有亲近毓庆宫的意思,反而亲近三阿哥去了。 他觉得有些打脸,才不想给隆科多体面。 眼下太子妃揭开此事,他就有些羞恼,很是不客气道:“尊卑有别,毓庆宫的财物有数,不是让你充大方换好名声的!” 太子妃看着太子,什么也不想说了,只将礼单反扣过来,澹澹地道:“那尊爷的吩咐,这礼就免了?也不用打发人过去道贺?” “你……”太子脸上带了阴郁,看着太子妃很是不满。 太子妃神色很是平静。 不送就不送,只是少不得明日打发往三贝勒府说一声。 太子黑着脸,心里已经有了权衡。 真要是那样打脸,那跟佟家的关系就撕破脸,便宜其他阿哥了。 “太子妃的脾气是不是越来越大了,爷都说不得你了?” 太子看着太子妃,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喜。 太子妃什么也不想说了,只望向百宝阁上的钥匙盒,道:“要是爷不放心我管家,另安排人就是。” 而不是过来指手画脚。 太子是真恼了,“腾”地起身,大踏步的出去。 就是因为毓庆宫没有侧福晋,太子妃一人独大,倒是真当能与他比肩…… 无论如何,要抬举个侧福晋上来,否则太子妃越来越跋扈。 * 四贝勒府,书房。 四阿哥看着眼前的两个折页,一个是佟宅的帖子,一个是三贝勒府送来的礼单。 眼下四福晋还在月子里,这个礼单,就要四阿哥自己拟了。 他在犹豫,要不要加厚。 以他跟佟家的渊源,是该加厚的,可是有三贝勒府的礼在前。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顾着长幼,从众…… * 两日匆匆过去,这一日就是九月二十五,往宫里请安的日子,也是佟家宴客的日子。 这一日,北宫房这里,往皇城里的马车少了一辆。 八福晋因为治脸的缘故,未来几个月都不往宫里去了。 在九阿哥的干瞪眼下,十福晋依旧是挤上了舒舒的马车。 她带了几分兴奋道:“九嫂,我阿哥到京了,带了好些吃的,除了腌山杏,还有野果酱、蘑孤干跟韭菜花……” 舒舒听着“腌山杏”,都觉得倒牙了。 去年孕吐的时候,可是吃了不少。 眼下,她更惦记着韭菜花。 想到庄子里还有口外运来的羊,肉质更嫩,舒舒就道:“明天叫人送两只羊过来,你跟十弟过来,咱们吃手把肉、烤羊排……” 十福晋立时道:“焖饭也好吃。” 这不是蒙古的做法,蒙古这边不吃大米,主食多是面果子为主。 是舒舒参照西北做法,做的羊肉焖饭,十福晋吃过就爱上了。 吸饱了羊汤的大米,油润晶莹,味道荤香儿。 舒舒也想吃了,想起了下午的席面,有些意兴珊,道:“多半还是燕翅席……” 谁叫眼下京城流行这个,这个也贵,显得体面。 十福晋听了,嘴角也耷拉着。 没有吃过还罢,吃了三回,也差不多够了。 她摸了摸肚子道:“怪不得蒙古那边不流行吃燕窝、鱼翅,大家还是更喜欢肉,吃这些尝尝就好了。” 舒舒就道:“那咱们对付一口就行,明天再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