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鹿阳。
夏蝉趴在摇晃的树梢一阵接着一阵的嘶鸣,街边上孩童举着竹竿敲打,路边的满枝的李子树,摇晃的枝叶扫着酒楼屋檐,老猫趴在檐上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眼树枝,恹恹的打了一个哈欠,继续匍匐瞌睡。
二楼的雅座,文人墨客轻声细语谈论着近日的事,绿林江湖持剑负刀邀着好友连连豪饮畅谈江湖恩怨,也有三山五岳的商旅行人得闲小坐。
偶尔,外面响起嘈杂,有人起身走到护栏,望向下方街道,是一群儒生手握书卷,头裹纶巾,交头接耳,或高声阔论,神色愤慨,结伴前去的方向,似乎是府衙那边。
“他们这是做甚?”
“兄台,不知?这几日,听说燕国那位夏王修改魏国书籍,推行燕国文字……要在各县设立许多私塾,让农、贾孩童免费进堂,说是有教无类。”
“什么?!大逆不道!”
有人拍桌怒吼,“才学乃天授福厚之人,良农子嗣则罢了,九流贱业后嗣,凭什么入学识字?!此乃糟践圣人之言!”
“不可乱言,那位夏王兵强马壮……”
“在下倒觉得那位夏王做的不错,倘若我幼时能遇上这等好事,也不至于混迹绿林,打打杀杀。”
连横十里的巨大军营,泛起了金铁之气。
声音随即消沉下去。
攻打鹿阳时,奔行的马蹄几乎将官道踩的稀烂,此时工部这边受苏辰的旨意,开始平整修缮,甚至再开拓几条连接南北的官道。
“自古想长生者,不知几凡,唯始皇帝最为痴迷,大抵是听到咱们在说长生之事,才有如此反应。”
“宵小而已。”苏辰听到这里脸色沉下来,“萧摩逅这鼠辈偷了我家祖上的将军夜宴图,被裴旻找回来,他心中不甘,到处散播我这里有长生术,不知道会引来什么阿猫阿狗的人过来。”
武则天的灵位朝朱元璋那边幽幽的呸了一声。
走进车厢,一旁还有贾诩跪坐软垫上正慢慢品饮。
闻莽的视频观众写下了自己的身份记录:
“朕也是皇帝,也是有牌面的!”朱温摇了摇灵位。
“哈哈,我也知道!听说你弟弟也觊觎她呢。”
好像不是在叫我的表字,而是单纯的呼‘长生’,苏辰反应过来时,他与一旁的曹操对视一眼,后者似乎也听出其中意思。
“老曹,你是汉末的,后面的女人,你都知道?”赵匡胤急得灵位都摇晃起来。
果然,一道低沉的声音缓缓在灵位里响起。
“去城外!”
当了皇帝谁不想长生久视,他也想呢。
他旁边,曹丕在一旁小声道:“这还只是一点,越到后面越歪,乱七八糟。”
“对了,那什么长生术的事,长生可有什么眉目?”
马车摇摇晃晃驶过来,苏辰撩开帘子看了一眼,“要开始打仗了。”
“是!”贾诩在一侧微微低头。
十多名青壮民夫拉着绳子,数吨重的石碌碡发出沉闷声缓缓压着路面。这一幕延伸开,全是一幅幅热火朝天景色。
除了那日开口说灭六国外,到得眼下再没说过半个字。
“嘘!”曹操抬起手指竖在唇间,贡桌上打打闹闹的诸位皇帝灵位也都停下声音,齐齐转了转方向,面朝上方,似乎也在观望。
“魏王你这是……”
“滚!”
“可是父亲,刚才你不也……”
“不知怎的,我感觉这事越发古怪……”
从宗庙里出来,苏辰叫上典韦跟上,今日三支兵马开拔,他要过去一趟,到了前宫大殿,马车已经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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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听到那些魏国学子们在抗议正推行的燕国文字的策令。
“长生……”
车轮滚滚,马车拐过前方街口,从繁杂喧闹的市井脱离出来,向着玄春门过去,片刻后,出了城门,城外道路间各条官道间架起多处火堆,上面一口大锅,数个彪形大汉正赤膊握铲,翻炒泥土,随后铲到等候的独轮车斗里,运到前方官道倾倒。
苏辰在。
再往前十五里,两座相连的丘陵下方,隐隐有马蹄声窜过大地。
“中书令,真觉得没问题?”
苏辰坐在蒲团上,撑着下巴,听着上面一个个祖宗们七嘴八舌,他目光集中在最上面那遵一直没有动静的秦始皇灵位。
他话语刚到一半,便停下,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贡桌最高处那遵灵位,苏辰正他的下文,见曹操回头也忍不住顺着对方视线望去。
始皇帝的灵位沉寂摆放那里。
唐高宗李治:“……”
炎热的夏日渐渐偏斜,平地开始起风,鹿阳城外军营,脚步声、马蹄声在走动,持着兵戈的一队队巡逻身影,围绕营地最中央的大帐而行。
苏辰大大咧咧的坐在软垫,跪坐的姿态他可不习惯,随着王驾前行驶出皇城,外面街道间有着不少吵吵闹闹的声音。
所以这事,他让贾诩来处理,这种心狠又多谋之人,不用在这上面岂不是可惜?
“自古凡有大变革之时,都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