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阳已入我军之手,城中仍有乱军,尔等良民不得上街!”
“朝廷无道,致使好人蒙冤,今日我等起事,只为清君侧,振朝纲!”
……
阳光倾斜,变得昏黄。
飞驰的骑兵在街上穿行,鳞次栉比的房舍间是一道道目光从窗棂、门缝偷偷张望,看到的是一拨拨一支支兵马在城中奔行。
厮杀的呼喊不时还从城中其他地方传来,城门失陷后,还有不少士兵在各自将校率领下退入城中,借着狭窄的地形跟入城的叛军展开巷战。
至于入城的西凉、并州两军一寸一寸的搜索,有些躲在民居里的隆阳士兵见状不对,撞破窗棂奔向街道,被巡逻的并州狼骑发现,追上去就是一矛刺死。
也有两三个士兵眼见逃不了了,便占据民房负隅顽抗,随后被西凉军一拥而上,直接撞破房门,将他们乱刀劈死。
发现大批抵抗的隆阳军时,先有并州军士兵过去招降,多数分得清局势,放下兵器自己出来,大多都不会遭到殴打和虐打。但仍有敢于反抗的,这边人数较少,便立即射出响箭,招来附近的同袍,一起杀过去。
天色快要黑尽,整个城池渐渐陷入安静,府衙之中,官吏大多在城破之后,逃回了家中,也有些拿了户籍等公文跑去城门直接投降。
此时这里将做为大将军行营,后堂有足够多的房间供给各军将领暂住,先一批进来的士兵将里里外外打扫整理了一遍,原本住在这里的太守一家早已不知去向。
只是后堂石阶上,有些许血迹,打扫的士兵大抵以为是搜捕隆阳乱军的同袍在这里厮杀过,便没有在意。
不久,苏辰领着盾戟士汇合城门等候的典韦、董卓、齐幼虎入城,身旁还有张辽、夏侯渊二将,此时城中实行宵禁,除了能看到士兵巡逻的身影,长街基本是看不到旁人。
“那个叫王成武的将领,想不到最后率兵过来拼命,北宫野有这样的臣子,令人意外。他尸身明日厚葬吧。”
说起下午,那率重骑冲阵的将领,苏辰免不了感叹一声,他望着周遭街道,并没有遭受多大的破坏,“通传麾下士兵,除了搜捕乱兵之外,尽量不要惊扰百姓。”
说话间,陆陆续续有兵马东南北三门过来汇合,尤其从北门提着人头骑马过来的张飞看到苏辰身旁时,他顿时愣了一下。
一声:“老泰山,你何时来的!”脱口而出。
夏侯渊看到张飞,双目瞪圆,顿时翻出弓箭,还没等旁人反应就是一箭过去,然后,呯的一声,射出的箭矢被另一道飞来的箭矢拦下,齐齐落到地上。
众人被惊了一下,顺着箭矢过来的方向,街道马蹄震动,吕布只带了几骑过来,他插上弓,反手提上画戟,便勒马停下,看了看对面的夏侯渊笑了一下,随即望向黑马上的张飞:“环眼贼,你怎的也要向某家道谢!”
“三……”
张飞鼓着双眼,犹豫了一阵,还是拱起手,改口回了一句:“多谢!”
随即看向夏侯渊。
“岳丈,你这是何意!”
“你问何意?你抢我女儿,你抢我女儿还问何意?!”夏侯渊急得放下弓,跳下马就要拔刀过去跟张飞死磕,还好被同样下马的董卓拦腰抱住,给拖回来。
“这有甚的大不了,不就一养女嘛,不过这是啥时候的事?”董卓和李傕都有些好奇,想不到中间还有这事。
张飞与夏侯渊齐齐偏头,看向他俩:“你们死了之后的事!”
董卓、李傕:“……”
吵也吵了,闹也闹了,苏辰还是要出来调和,他朝关羽和张辽使了一个眼神,一个去将张飞拉走,一个去劝夏侯渊,这才暂时将这场闹剧给暂时平息下来。
“夏侯将军,这事等明天,我找曹公来跟你说说。”
“我族兄……他也来了?”
“来了,等明日伱就……”不等苏辰说完,一旁马背上的夏侯渊脸色一黯,将脸微微偏开些许,看向别处,“还是不了,没脸见兄长……不过那个老卒可来了?”
“没来!”
这话不是苏辰说的,而是被关羽拉到前面的张飞,他回头叫道:“他心里还有什么不甘的,临到那般岁数,还把你宰……”
“张翼德!!!”
夏侯渊气得老脸通红,伸手就要取弓,董卓、李傕等人连忙要上去拉架。前面的吕布回头看来,眼帘微阖,夏侯渊这才悻悻罢手。
索性一路,马超带着高顺、牛盖也从南门赶来,马超见到夏侯渊,脸色也不大好,没说一句话便过来苏辰一侧,说了一些伤亡。
此时各军都停留城门附近扎营,诸将过来是要汇报伤亡的,不久,众人一路进入府衙,这里已有并州军把守,一百盾戟士则进入后堂警戒。
夜色渐渐深邃,随苏辰进入府衙公堂的众将依次在两边坐下,便说起今日攻城士兵伤亡,敌方兵将投降之数。
“这些明日再谈,眼下要先将城内藏匿的隆阳乱兵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