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便又回来了,她道:“我打听到了!潘辛贵就住在村尾的杏树下,房子最破的那间便是!” 狄姜点点头:“我们这就过去。” 问药领着狄姜和书香往山脚下去,一路上问药叽叽喳喳个没完,大多就是在抱怨说:“潘辛贵这人还真是人尽皆知,旁人听到这名字就掩嘴笑,真不知道他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一房泼辣的媳妇儿,惹得全村的都看不起他……”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狄姜道:“潘辛贵看上去模样普通,还瘸了一只腿,却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娘子,这怎能不招人嫉恨?何况,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还不太安分的样子……” “所以就招人嫉恨?” “可不是?妇人嫉妒李姐儿的美貌,男人就羡慕他的艳福,久而久之,老潘就成了大伙的宣泄口,不然,你让她们一腔的羡慕嫉妒恨往哪发泄?” “我怎么就不觉得那李姐儿有多美?根本就是个毒妇!老潘真可怜……”问药撅着嘴,一路都在发牢骚。 三人一边闲聊一边往前走,走着走着便来到了村尾的杏树下。 杏花红了半边天,落了一地的杏红。 杏树下便是一方低矮的茅草屋,屋外的院子里种了许多花花草草,但因季节的缘故大多都还只是花苞,只有头顶那满园关不住的杏花惹人瞩目,点亮了此处唯一的风景。 “这李姐儿是个爱花之人。” 问药冷笑地点了点头:“她倒是挺有情趣,不过这意头还真可笑,可不就是: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么?” “好了好了,别说了,有没有这回事还不一定呢,连我们都以讹传讹,那老潘不是太可怜了么?”狄姜打断问药,示意她不要再以己度人,惹口舌是非。 况且因为这个花房的原因,狄姜对李姐儿的印象有所改观。她对李姐儿第一印象是泼辣,本以为只是个长得好看些的村妇,却不想第二印象便是懂得享受生活,在这样一个小村镇里,她吃不饱穿不暖,却还能有着这样的审美和情趣,着实令人惊讶。 三人走近茅屋,便听屋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似乎锅碗瓢盆散落了一地。 与此同时,空气里传来李姐儿尖锐的叫骂声:“还不都怨你,若不是你没用,我能被他们调戏么!” “是是是,全都怨我。请夫人消消气,为我气坏了身子不值得。”老潘的声音唯唯诺诺,活像许久没吃饭似的。 狄姜从篱笆外往里瞧去,便从窗户里瞧见老潘半跪在李姐儿旁边,正收拾着屋里一地的残局。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李姐儿一脸嫌弃,恨不得吃了眼前人。 而潘辛贵却全然没有脾气,依然陪着笑,道:“这天寒气重,夫人要打要骂都先过会儿,让我先去给娘子烧壶热水暖暖脚。” “知道我冷还这么多废话,还不快去!” “是是是,我马上去!”潘辛贵点头哈腰,立即提着铁壶一瘸一拐的退了出去。 李姐则坐在床边,唉声叹气。 狄姜看着她姣好的侧颜,虽然有些白璧蒙尘,但五官面庞却是极精致的,气质也并不似普通的农家妇人,她微微有些奇怪道:“这李姐儿有些奇怪,她身上的气泽与常人有些不同……” 狄姜还在思忖这气息究竟为何物,却听问药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当然不同了,荡妇之气嘛!” “你又知道了?” “长了眼睛的都看出来了!” 狄姜连连摆手,摇了摇头:“看人要用心,眼睛不抵什么用。” 说完,不等问药回答,便清了清嗓子,朗声叩门道:“请问有人在家吗?” “谁呀?”李姐儿扯着嗓门喊道:“老潘,去看看谁来了。” “我这就去!”潘辛贵应了一声,很快从屋后来到三人面前,他打开篱笆,问道:“你们是?” 狄姜微微一笑,点头行礼:“在下狄姜,受人之托,给你捎了些东西,问药。”说完,示意问药将鸡蛋篮子递给潘辛贵。 潘辛贵接过篮子,打开上头的麻布瞧了一眼,立即大惊道:“不知三位受何人之托?这么多鸡蛋我万万受不起,我们可没有什么亲朋好友!” 狄姜心中一酸,心想他们的日子究竟过得多清苦?一篮子鸡蛋就能把他吓成这样? 狄姜又道:“我们路过前方的村镇,在那里遇到了潘玥朗,是他托付鸡蛋于我。” “是我儿托你们来的?”潘辛贵又是一惊。 狄姜点了点头:“他让我转告你,希望你平日里能多吃一些,养好身体。” “我儿,我儿……”潘辛贵颤抖着身子,眼眶微微发红。 “他很想你!”问药见他这样,急着安慰道。 “我也甚是想念玥儿,他过得好不好?”潘辛贵说完,立即让开了路,激动道:“看我,太激动了都忘了让你们进屋喝盏茶,恕我招待不周,快请进来。” “多谢款待。”狄姜并不推脱,侧身走进院子,她也想好好看看,这个种满了花草的院子里,究竟又有着怎样多娇的春色。 院子里没有让她失望,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花盆上也鲜少有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