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马上就意识到,钱金虎已经知道自己胞兄真正的死因!
今天闯进门来,先是对黄炳文一通训斥,紧跟着又要对自己兴师问罪,简直是狂得没边儿!
如果听之任之,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里,李阳向前走了两步,淡淡地说道:“我便是李阳,找我何事?”
钱金虎目露凶光,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个人活生生看穿,眼神中带着残忍暴戾,犹如吃人的猛兽!
而李阳倒是风轻云淡,一双眼睛不嗔不怒,淡淡然地回视,却没有半点躲闪回避之意。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盯视着,周围的空气都像是变得沉重了起来,院子里面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到。
渐渐地,钱金虎眼神开始游离不定,那凶狠的目光也变得畏缩躲闪,人也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半步。
不知为何,眼前这个书生明明长得清朗俊秀,但眼神中却拥有俯瞰众生的王道之气!
与之相比,对方犹如在九天之上见首不见尾的神龙,而自己只不过是野山岗上的一匹孤狼。
双方的差距可真是犹如天壤之别!
“我…且问你,这一路上有不少百姓向我告状,说你在县里面凭着财大气粗为所欲为,做了不少为非作歹的事情!”
“今日要不给我说清楚,就别想走出县衙大门!”
钱金虎色厉内荏,嘴里说得慷慨激昂,眼神却都不敢看李阳了,从气势上就矮了一大截。
黄炳文可是一句话都不敢说,这边是吏部尚书的女婿,那边是兵部有靠山的钱金虎。
虽然自己娘家也是有势力的,可到底是个上门女婿,此时不管偏帮哪边都是得罪人。
正所谓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李阳看到黄炳文低着个脑袋不说话,就知道这位县令是不想管这事儿,那可就由得自己发挥了!
李阳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请问将军,朝廷若是委任官员,是否会考察其人的言行品德?总不会任命一些德不配位的人吧?”
钱金虎大咧咧地说道:“那还用说,我乃是兵部推荐的人选,年初在边关历练,还立过两次功!”
“朝廷要委派官员,自然会严加考察,任命的都是像我这样有功之人,你问这些干什么?”
李阳也不多说话,伸手便把委任状的公文从怀里拿了出来,顺手就递了过去。
钱金虎接过来一看,不由得脸上变了颜色!
这才明白,原来李阳几乎和自己同时接到了委任状,担任的是县里的县尉之职。
这是一个从九品的官员,在县城里面算得上是三把手,正经有头有脸的人物,绝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欺凌的平头百姓。
自己虽然身为驻军的杂号将军,可是朝廷有严格的律法,驻军武官不得干涉地方政务。
只有在地方上需要驻军配合的时候,自己才能行使权力,说话才硬气。
李阳冷冷地说道:“将军刚才说什么?我李阳德不配位,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请问是何人诬告!”
“若真是如此,朝廷能发下公文,任命我担任县尉之职?要是按钱将军这个说法,岂不是要说朝廷昏庸吗?”
就这几句话一说,钱金虎吓得冷汗涔涔而下。
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了,本来寻思着凭自己的势力来吓唬一下黄炳文,让其出面收拾个平头百姓那还不容易?
哪里知道,人家李阳也当上官了,而且还是通过举孝廉这种方式得到的位置。
按照现在朝廷的惯例,除非是在地方上有惊人的功绩,要不然就是朝廷高层有人做靠山。
想这个李阳何德何能,无非是一介书生而已,肯定背后有人撑腰,看来自己兄长的仇不容易报啊!
尤其对方句句都是咄咄逼人,今天恐怕想要不了了之都难。
想到这里,钱金虎有些尴尬地回道:“这个…原来是刁民诬告,我回去一定重重办他们。”
“哪些刁民?姓氏名谁,家住哪里?”李阳两只眼睛冷冰冰的,丝毫也不肯松口。
其实李阳在整个县城名望极高,哪有什么人诬告,无非是钱金虎胡说八道罢了。
现在被不依不饶地追问,钱金虎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张口结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明白了,看来并非刁民诬告,而是大人初来乍到,看我这个县尉不顺眼,想要罢了我的官,以此立威吧?”
“钱将军,你我都是朝廷的官员,文武职位互不干涉,想要罢我的官,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李阳正言厉色,简直就像是呵斥下属!
钱金虎虽凶狠霸蛮,但却理屈词穷,被骂得和条狗一样,低着个脑袋,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黄炳文在旁边看着,心里面是暗暗偷笑,看这意思钱金虎想露脸,结果都把屁股露出来了,实在是大快人心!
现在场面实在是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