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蚕农一年能卖超过五石蚕茧,则上交三尺布帛商税给衙门。他们卖得越多,交的税就越多,衙门能得利,蚕农卖蚕也能得利,是不是双方都高兴?”
陈安瞥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梁萤:“商贾贩卖生丝得缴纳商税,他们自己能得利,对衙门来说又是一笔收益。
“孙娘子的作坊行销到别处,也会上交商税给衙门,若是把一连串结合起来,各地的衙门是不是都可以从他们身上收取商税了?”
陈安:“……”
她这金算盘打得啪啦作响,大老远都听到了!
一旁的赵雉对她搞钱的手法早就见怪不怪。
这不,为了把郡内的蚕农经济搞活起来,给当地衙门和农民创收,梁萤认真地做了一个生丝商贾和蚕农协作的计划方案。
只是目前李疑他们全都外派了,没有人可以堪用。
陈安给她推荐了一个叫葛洪的人,这人以前是功曹许魏手下的官吏,可以试试看。
梁萤打听了一下此人的口碑,虽然是个老古板,做事倒是兢兢业业。
她不做多想,当即把葛洪从牢里提了出来,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
那老头儿脾气不太好,是个硬茬儿,对这帮土匪特有成见,认为他们一群乌合之众,用强盗手段把太守府强占,待朝廷派兵来,谁都跑不了。
梁萤被老迂腐气笑了,背着手围着他转了两圈,轻蔑道:“你这老儿不知好歹,一个阶下囚还死鸭子嘴硬,今日把你提出来,让你去办差,也是看得上你。”
葛老儿怒目圆瞪,“我呸!一群强盗,无视朝廷律法,用卑鄙手段夺得太守府占山为王,底下的老百姓岂能容你们放肆?!”
听到这话,梁萤笑了起来,指了指他道:“合着你们太守府那帮人还有把老百姓当人看呐?”
葛老儿恨声道:“你一黄毛丫头,懂什个屁的治内!”
提到这茬儿,梁萤冷声道:“什么叫治内?
“去年你们太守府来安县收取了一万贯赋税,一万贯呐,那安县统共才只有一千八百九十二户,太守府就收取了这么多赋税,这就叫你口中的治内吗?”
葛老儿愣住。
梁萤咄咄逼人道:“你们这帮贪官污吏可有把老百姓当人看过?
“今年天灾,郡内□□四起,还不是被太守府逼出来的。
“现在让我们这帮土匪去替太守府擦屎屁股,为着底下的老百姓,土匪比朝廷还操心,你说这好不好笑?”
葛老儿吹胡子瞪眼,“你休要诓我!”又道,“一群草莽野夫,只知打打杀杀,哪晓得治内安稳?”
梁萤翻小白眼儿,不想跟他废口舌,只道:“别说这么多废话,让你下去办差,就老老实实去办差,倘若没能办好,我灭你全家老小,连你家的蟑螂都不放过。”
葛老儿被“灭全家”唬住了,只觉得血气上涌,指着她,竟被活活气晕了过去。
梁萤:“……”
气性还真大!
当葛老儿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家中。
他的夫人王氏见她清醒,欢喜道:“老头子你可算醒了!”
葛老儿闭目复又睁开,不一会儿他的几个子女皆围拢上前,个个脸上喜笑颜开唤他爹。
葛大郎同自家老父亲说起太守府下达的命令,只要葛家能把交代下来的差事办得漂亮,就能免除牢狱之灾。
葛老儿气愤不已,骂骂咧咧道:“那帮土匪不干人事,待朝廷的兵来……”
王氏打断道:“你这犟老头儿,在朝廷的兵下来之前,我们得寻活路走啊!”
葛老儿:“……”
葛大郎也道:“阿娘说得是,在朝廷派兵来平叛之前,咱们葛家断不能出岔子。
“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爹不为着自己,也总得考虑底下的儿孙们,倘若你硬要跟那帮土匪较劲儿,只怕吃亏的还是自己。”
葛老儿没有吭声。
葛二郎跟着劝道:“爹便服一回软罢,太守府说了,只要你把手里的差事办得漂亮,我们全家都能免除祸患,倘若办砸了,或闹出事来,家里全部人都会被砍头。”
王氏接茬,“外头的官兵日日盯着咱们家,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葛老儿:“……”
这老头虽然迂腐较真儿,却架不住断子绝孙的威胁。他们葛家一窝老小得有十一口人呢,倘若他出了岔子,连家中的蟑螂都得遭殃。
这代价委实沉重,他承受不起。
最终迫于局势,葛老儿受了命,下放到各县搞蚕农经济去了。
梁萤把计划方案提供给他的,只需要依葫芦画瓢。
鼓励地方衙门开荒种桑养蚕,牵头生丝商贾跟蚕农签订合作契约,制定税收规则等等,要把一条龙服务搞起来,带动农民创收,给衙门创造商税利益,盘活小农经济。
一箭双雕。
这项政策看起来是惠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