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丁得好生操练才行,跟咱们安县的兵比起来差得远。”
赵雉:“这倒不假。”
梁萤:“还有你前阵子去抢私盐贩子的那些财物什么时候能运送回来,今年没有赋税上交,底下的衙门估计也难维持,总不能让他们白干。”
她说话的语气就像刚分家出来的小夫妻为着口粮发愁的样子,赵雉安抚道:“待下头的县里平定得差不多后,就去弄回来。”
两人坐在马车里,就一些鸡零狗碎唠了许久。
而外头的程大彪则跟陈安吹得天花乱坠,说起他们刚到安县打豪绅分土地的那一仗,那套路简直跟平阴一模一样!
陈安郁闷不已,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梁萤给套路了。
当时他还暗自得意有手段快速解决杨都邮的烦恼回去过年,结果全他妈都是套路。
想到自己曾经的沾沾自喜,陈安的心里头五味杂陈。
那种感觉就跟被卖了还帮人数钱一样,蠢萌蠢萌的,尴尬得脚趾抠地。
回到太守府后,梁萤一刻都坐不住,因为他们太穷了,比在安县还穷!
现在手里养了三千兵,底下的各县又受了灾害免除赋税,地方衙门难以维持,势必需要太守府扶持,开支委实艰难。
光靠地里那点公粮肯定是没法养家糊口的,以前安县地方小,不足以她发挥,如今一下子搞到二十三个县,梁萤摩拳擦掌从最普遍的桑蚕上下手。
陈安跟她说永庆城里有两家较大的纺织作坊,梁萤当即去看情形。
那两家作坊一家专门做绵麻生布,一家专门做坯绸。
所谓坯绸,就是生织,所用蚕丝未经炼染,织出来的坯绸是蚕丝本色。
之前安县周家下乡收蚕茧做生丝就是供应到这家作坊来的,只不过令梁萤意外的是这里的掌柜是个女人,姓孙。
据说她家男人常年卧病在床,这个作坊主要是她在打理,请了二十多位妇人做纺织加工。
梁萤他们过来时孙氏并不在作坊,仆人去商铺告知,孙氏被吓了好大一跳,惴惴不安问:“那帮土匪来我家作坊做什么?”
仆人也有些担忧,“小奴不知,不过来的人不多,只有几位。”
孙氏皱眉道:“有没有带官兵?”
仆人摇头,“没有,只有几个郎君和一位女郎,只说是太守府的过来瞧瞧。”
孙氏心中直犯嘀咕,好端端的太守府的人来做什么?
待她过去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梁萤的耐心极好,同作坊里的妇人们唠了起来。
几个老爷们站在门口看她们那帮妇人打得火热,个个都露出无聊的表情。
赵雉双手抱胸,看她和谭三娘跟妇人们八卦,不明白她们有什么好唠的。
等了许久,那孙氏总算来了。
她莫约三十多岁的年纪,生得颇为富态,穿着讲究的绸缎衣袍。
织妇跟梁萤说道:“那就是我们的掌柜。”
梁萤过去跟孙氏打招呼。
孙氏同她行福身礼,梁萤回礼。
孙氏颇觉好奇,不动声色打量眼前的女郎,只觉得委实秀美。
因着对方是女郎,看起来也挺面善,她稍稍觉得放心了些,引着一行人去待客的前厅,壮大胆子问道:“不知诸位来沈家作坊所为何事?”
梁萤答道:“安县的周家,孙娘子可知道?”
孙氏愣了愣,点头道:“你说的是做生丝的那个周家?”
梁萤:“对,就是他们家,听说他家的生丝是供应到你这里的?”
孙氏有些不明所以,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不解道:“这有何不妥吗?”
梁萤摆手,“没有,我就想问问你们两家合作得可还顺遂?”
孙氏应道:“周家的生丝大多数都是我们这里在收,其他的也有两家送来。”
梁萤轻轻的“哦”了一声,问起他们作出来的坯绸往哪里销。
孙氏说郡内的染坊会供应一些,隔壁郡也会送过去,主要是往周边行销。
梁萤同她说起周家跟安县村民合作收蚕茧一事。
孙氏颇觉诧异,赞道:“此举甚好,他家能按时按量送生丝过来,我们也不用愁短缺原料耽误工期。”
梁萤点头,又问:“除了你家要生丝外,郡里还有其他家要吗?”
孙氏道:“秦家也要,不过他家是做熟织的。”
二人就生丝一番详谈。
梁萤从孙氏这里要到另外两家做生丝买卖的商贾,一家在文龙,一家在泰安。
从作坊回去后,路上陈安忍不住问道:“王小娘子去那作坊问生丝作甚?”
梁萤耐心解答道:“生丝的来源是蚕茧,倘若让底下的村民们多种桑养蚕,再由做生丝买卖的商贾定期收购,行销到孙家,那村民们有了稳定的销路,是不是愿意多养蚕赚取一份生活补贴?”
陈安点头。
梁萤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