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甄氏:“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大帮老爷们被派遣了出去,就证明那女娃才是主心骨。”
这话一下子点醒了陈安,他露出奇怪的表情看她,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半信半疑道:“惠娘的意思是,那王萤,才是这帮土匪的主心骨?”
甄氏理所当然道:“要不然是大字不识的土匪头子吗?”
陈安:“……”
赵雉和奉三郎都是武夫,他们是不懂治内的。
陈安越想越觉得奇怪,一个女人而已,岂有这般本事能凌驾于他们之上?
但仔细回想那些人对她的态度,确实非常崇拜,倘若是因着压寨的身份,倒也不至于这般信服。
见他久久不语,甄氏好奇问:“云郎怎么了?”
陈安回过神儿,言语里颇有几分不屑,“一个女流之辈,岂懂得治世之道?”
甄氏掩嘴笑了笑,“这便是你的偏见了,有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一辈子都待在永庆,又岂知外头的高人?”
陈安“哼”了一声,自负道:“一个才十几岁的女娃,见识阅历就只有那么几年,她还能有多大的能耐?”
这话甄氏倒也没有反驳。
不过她始终觉得,那帮土匪当初能在安县立足,而没被当地老百姓闹事打出去,就已经有几分本事了。
如今又来侵占太守府,一下子吞了二十三个县。
如果他们能把朝廷应付过去,又能把老百姓稳住不闹事,那就不是本事那么简单了,总有些治世的门道在里头的。
天气愈发寒冷,初冬悄然而至。
今年郡内受到洪灾,粮食减产了近半,老百姓的日子可想而知。
李疑等人兵分四路去把各县进行土地下放,在冬日里给了他们重生的希望。
这期间梁萤亲自前往仙德去看过,当时李疑已经去往他县。
他们抵达当地并未去衙门,而是下乡走访。
目前仙德已经恢复秩序,瞧见一妇人在地里看冬小麦,梁萤上前打招呼。
那妇人上下打量她,瞧着年岁不大,却出落得标致抢眼,不知是从哪里下乡来的贵人儿。
梁萤忙说他们是做生丝的商贾,想来仙德看看种桑养蚕的人家多不多。
妇人这才打消了疑虑。
程大彪故意说起前阵子仙德的混乱,妇人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说道:“这也是因祸得福。”
梁萤好奇问:“如何因祸得福?”
妇人当即兴致勃勃同她说起前阵子县里的土地下放,神情里颇有几分小激动。
“今年多灾多难,日子着实过得艰难,我们仙德洪涝严重,几乎家家户户的田地都遭了殃。
“粮食减半也就罢了,那太守府不知体恤,非逼老百姓上交公粮,这简直是要逼死人呐。
“所幸闹了那么一场,虽然遭了不少罪,好歹事情有了转机。
“前阵子一个姓李的官老爷下来,给大家说今年的赋税免了,可把我们高兴坏了,这才像当官的嘛。
“不曾想,还有更好的事在后头等着呢,说太守府要搞什么土地下放均分,让家家户户都有田地种,以后都不用饿肚子了。
“当时我们两口子还半信半疑,哪有这么好的便宜让老百姓占?
“结果衙门带了好多兵把那些豪绅手里的田地全都给抢了,当真劫富济贫分给了我们这些老百姓。
“虽然土地不能买卖,好歹手里有田地,且只缴纳三成公粮,中间也没有其他的租子,着实高兴坏了。
“这还不算,听说过阵子还要免徭役呢。
“那位姓李的官老爷简直就是活菩萨,给咱们老百姓雪中送炭,今年这个冬,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见她说得激动,在场的人仿佛也体会到了她的喜悦,跟着被感染。
梁萤笑眯眯道:“如此看来,还真是因祸得福呐。”
妇人点头,“可不,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个个都感慨,说活了几十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好事。
“上头那些当官的不把咱们这些老百姓敲骨吸髓也就罢了,竟然还管起咱们能不能吃饱饭来了,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梁萤掩嘴,“想来以后的日子啊,定会越过越好。”
妇人:“那是肯定的,只要不是犯懒的人家,手里有足够多的田地,不用交七成租子,还没有徭役,光缴纳赋税,吃饱饭自然没问题。”
梁萤也替她感到高兴,“这日子有盼头。”
妇人暗搓搓八卦道:“我听他们说上头的太守府变天了,被一帮土匪强占了,这才有这样的好事,你们是从外头来的,可曾听说过这茬儿?”
梁萤愣了愣,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程大彪反问道:“那帮土匪是野路子,你们是盼着原来的太守府还是现在的土匪当家啊?”
妇人:“这还用说吗,只要谁能让咱们老百姓吃饱饭,谁就是咱们的当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