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来的消息可比我们灵通多了。
“只要贾家把私盐铺得越远,我们获得各方消息的渠道就更加便捷,能很快了解外头的局势变动,以便提前做好应对。”
赵雉坐在太师椅上若有所思,“话虽如此,可若他也像贾丛安那样招兵买马呢,岂不是养虎为患?”
梁萤抿嘴笑,“你会容许他有养兵的苗头吗?”
赵雉:“自然不允。”
梁萤:“养了这么肥壮的狗,自然会在它身上装一双眼睛,也会时不时敲打贾家,太守府要的是纯商人,而不是他兄弟贾丛安。”停顿片刻,“退一万步来讲,倘若贾家起了心思,公家要搞一个私盐贩子,法子多得很。”
这点赵雉倒是没有反驳。
民不与官斗,总是有道理的。
只是他怎么又知道梁萤的算盘呢,她就是要把贾家养肥,以后才好搞合资企业。
先让贾家把渠道和自身实力做得完善,公家再直接入股,捡现成的搞垄断,那多省事。
这些谋划她不会跟赵雉讲,他也听不明白,只提前布局为以后做好准备而已。
那贾丛修屁颠屁颠送上一千六百贯买盐引的钱财,由梁萤亲自入到公账。
在吩咐陈安给他办理官盐手续时,梁萤敲打道:“我太守府扶持贾家,可不是要养出你兄弟那般的人物来。”
贾丛修连忙摆手道:“王小娘子言重了,子誉的下场贾某到如今还心有余悸,断没有这般大的胆量生事。”
梁萤看着他,“你心里头晓得就好,可莫要忘了,我们这帮人是土匪,若是遇到吃里扒外的,就会像清理太守府那样清理个干净。”
这话把贾丛修唬得不轻,“你只管放心,我贾某只贪财,不贪权。”
梁萤失笑,“我就喜欢心里头有数的人。”
说罢做了个手势。
贾丛修点头哈腰地下去拿盐引了。
目前李疑等人被外派,太守府里梁萤亲自坐阵,陈安成为她的副手。
对于此人,她多少还是有几分防范的,毕竟不是亲信。
不过陈安也确实小有才干,脑袋瓜不比张议差。
他们那帮土匪是她亲手指点江山带出来的,对她自然信服。
陈安却一不一样。
他是官场上的老油子,又跟了太守府这帮人多年,近墨者黑。
此次叛变,也不过是因为陈都尉触碰到了他的底线甄氏,若不然岂会轻易自毁前程?
这些因果梁萤心里头都清楚,再加之她是女流之辈,在没有把陈安驯成一条可堪用的狗之前,她不会轻易放他出去。
因为不够信任。
同样,陈安心里头对她也是不服的。
一个女人,一个年纪尚轻的……应该说是女娃才对,若非她背后的那帮土匪具有威慑力,他岂会把她放在眼里?
下值回去同自家媳妇儿甄氏提及梁萤时,甄氏显然好奇不已。因为这个时代的女郎大多数都是居于后宅,仅仅只是男人的附属而已。
那帮土匪里头却混着一个才十六岁的女郎,并且还颇有话语权,这简直不可思议。
甄氏边给他盛汤,边好奇道:“先前听你提起过此人,我还当她是压寨,得那帮土匪恭维呢,却不曾想说话这般有分量。”
陈安道:“以前我还奇怪,安县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来的钱银,现在算是悟明白了,他们把盐井官私混卖,以此牟利,我陈安可算是开了眼。”
听到这话,甄氏愣了愣,似有不解,“何为官私混卖?”
陈安解释说:“在咱们永庆郡内,盐价由官家定,一斗一百六十文,不可私自抬价,出了咱们郡,任由盐商自行定价卖。”顿了顿,“换句话来说,盐贩子在郡内就是公家承认的官盐,出了永庆郡就是私盐贩子。”
甄氏仿佛被唬住了,隔了好半晌,才道:“若是让朝廷晓得了,岂不得被气死?”
陈安尝了一口汤,笑道:“所以那帮土匪什么都敢想,简直是胡作非为。”
甄氏也觉好笑,客观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对郡内的老百姓有益处,毕竟一斗盐才一百六十文,可不容易见到。”
陈安点头,“这倒是实话。”
甄氏也会识字,肚里颇有几分学识,有时候陈安也会跟她探讨公务上的事,说起郡内的二十三个县全部搞土地下放,只怕那些豪绅得哭天喊地了。
甄氏说道:“那也活该被抢,今年天灾,郡里的日子原本就艰难,先前太守府还照收赋税不误,底下不就闹了起来吗?”
陈安:“是啊,现在把全郡搞土地下放,所有老百姓都得益,自然不会再闹了,也算是一种安抚的手段。”
甄氏饶有兴致道:“这帮土匪还真有点意思,一帮莽夫,竟也懂得治内,着实难得。”
陈安应道:“他们里头有个秀才,应是有点才干的。”停顿片刻,似有不解,“不过把一个女娃留在太守府里镇守,我是看不大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