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无赖了?说话摸着点良心好吗?
元锦意微微撇着嘴角,想了想,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之处,“你这生怕我反悔的,可我们两人之间似乎也没什么深厚的情谊,你还对我这么忍让,不会是在图谋不轨吧?”
“我要是图谋不轨能逃出你的眼睛吗?”裴明舟想都不想,反驳的话直接脱口而出。
小丫头可真敢乱说,他能有什么图谋,不就图她这人嘛。
不过要说缘由,其实在他心里的确是有出处的。
“你先写,写完了我给你说件事。”裴明舟想起自己之前在边境时发生的事情,还是决定告诉她。
这倒也是。元锦意歪着头,表情无奈,“写什么?”
她又没写过这玩意儿,她怎么知道写什么?
也就他能想出这种别具一格的法子。
裴明舟得意一笑,眉飞色舞的开口,“这还不简单。我来念,你来写,可不准乱写啊。”
草稿他都在心里打好了。
元锦意暗悄悄的翻了个白眼,她是打算乱写来着的,可被他看出来了。
片刻后,看着手里字迹清晰工整的契书,裴明舟异常满意,看了好几遍后,才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元锦意坐在一旁,手里把玩着毛笔,轻挑柳眉,“满意了?说吧,什么事?”
裴明舟点点头,正了正脸色后,开始描述起来。
“怎么说呢?我之前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说是梦吧,可又太真实了,梦里发生的事情跟真实世界一模一样,但唯独......
“梦到鬼还是梦到妖了啊?”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就是一个梦?
元锦意顿时觉得乏味无比,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裴明舟给她端来一杯茶水,摇摇头,表情严肃又怪异。
“不是,我梦到了我们两个人的前世。”
亦或者说是他身边所有人的前世,其实不止前世,还有前前世,总归是两世,而这一世,则是第三世。
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死亡和厄运缠绕,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的枷锁,尤其是在看见自己死了两次后。
元锦意一听这话来了兴趣,顾不得喝茶,挺直背脊,“前世?”
裴明舟微微点头,声音幽幽的道来,“是啊,其实不止一世,我梦到我死了两次,你也死了两次,在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是按照既定命运死去,其他人好像都有很大的变化。”
元锦意好像捕捉到了什么,眼底划过一抹暗芒,示意他继续说。
裴明舟颔首,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她叙说着。
“第一世,你中毒身亡后,你母亲没过多久便也遭人毒手,一尸两命。后来你父亲不知从哪带回来了一位故人之妻,不过很快就被罗夫人给害死了。
而没过几年,天乾大举来犯,我跟着父亲一起上了战场,父亲重伤后,太子领兵征战,这场仗打了许久,耗尽了北秦所有根基,我替太子挡下一箭,沙场陨落。”
“第二世,你还是早早中毒身亡了,我们之间也并无任何交集,但是你死后你母亲在你祖母的庇护下活了下来,顺利生下你弟弟。
可不知道为什么,世伯没过多久便性情大变,遣散了府中所有未生子的妾室,将他养在外面的外室接了回来,可这外室正是他第一世的故人之妻。
你大姐姐跟前世一样嫁人生子,但和夫婿产生了很大的矛盾,产子后就封起自己院子,再不过问穆家半句。
你二姐姐却被你父亲的外室之女败坏名声后,远嫁他乡,你四妹妹更是落水身亡,听说她姨娘也气死了,但我知道她是被外室之女给害死的。
第二世天乾来犯,我同样上了战场,但在这次我听闻你母亲在你弟弟十岁左右也病故了,罗氏依仗着她娘家跟那位外室争斗不休,加上你父亲被陛下一贬再贬,你弟弟得以趁机喘息,年仅十几岁就考上了举人,但在你祖母去世后,他居然被你父亲驱逐出府自力更生了。”
也正是因为他做了这场梦,在这世的征战中,他让太子务必贴身穿戴金丝甲,自己也时刻提防着,才得以躲过那致命一击。
所以,梦里和现实真真假假,他都已经分辨不清了。
可他不知道这场梦代表什么,一世比一世离奇,但这一世,从锦意中毒活下来后,就跟前两世的发展完全不同了。
要说奇怪,自然也是奇怪的。
元锦意用手撑着脑袋,贝齿轻咬嘴角,眼中波澜四起。
所以,她之前看到桂圆对元彻的敌意,很有可能是因为桂圆也梦到了上一世的事情?还是说别有什么隐情。
看来,她得找桂圆问一下才行。
看着沉默下来的裴明舟,元锦意想了一下,又对他询问起来。
“是不是你只梦到了你生前的事情?”
裴明舟摇头,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冷峻的眉眼在触及她的面容时,温和下来。
“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