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景渊不禁也有些反思,从前这丫头看见自己就害怕得全身发抖,现如今也敢跟自己甩脸色了。
看来自己面对她的时候,太过平易近人了些。
在原地呆了片刻后,他转身离开,身上的气息不复面对萤月时那么温和,而是仿若杀神附体一般。
“既然徐朔问不出来,那本侯便亲自出手。”
梨花木窗前,萤月听着外头渐渐离去的脚步声,动作小心的打开了窗,望着他的背影,愁绪涌上眉间。
虽说她已经从徐朔那边知晓不少的事情,可知道真相之后,非但没让她觉得安心,反而是更加担心了起来。
她只怕这京城中的水越来越浑,越来越深!
谢景渊自幼就在宫里长大,对于朝堂之事绝对有一定的敏感度。
太子从前是甩手掌柜,如今突然开口阻拦他,说明必然有人从中干预。
而谢景渊竟然不怀疑九爷,而太子又和九爷关系不睦,没有理由袒护这个弟弟,那就说明……
从一开始,谢景渊怀疑的就是王家?
可那一日,兵部尚书也在,而且替人辩驳了一翻。这么说来,谢景渊是查着查着查到自己上司头上了?
有没有可能,整件事都是布局,他从查案开始就落入了什么圈套?
毕竟,太子这几日天天送礼物来,嘘寒问暖,摆明了就是要找谢景渊和解,顺便探听虚实,看谢景渊有没有继续在查那个案子。
“如果想要让你不要牵扯其中……只怕是痴人做梦吧。”萤月低声轻轻言道。
微风吹散了她的呢喃,萤月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再抬眸时,眼底只余坚定,心底头渐渐形成一个主意。
“既然我在侯府,那就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
***
翌日,阳光明媚,已然快入秋,热意褪去了不少。
如同昨日所言,当萤月带春岚出侯府时,已经没人再拦着他们,萤月心底头稍稍安心了一些。
虽说昨日心底有了主意,但她最怕的还是谢景渊不愿放她出府。
结果一路通畅,萤月也没浪费时间,连忙让春岚寻来一辆马车,带着她刚做成的新品香水上了街。
“还好出门了,再不出门,我只怕会被憋死在侯府里。”
等马车驶远出一段距离,萤月撩开帘子望向热闹的街道,一瞬间很是满足。
她真是无法相信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们究竟是怎么熬得住一直在家中,她只不过的半个月,就已经快被憋死了!
春岚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道:“夫人真是的……”
自从上次萤月用故事提点她之后,春岚心底那些不满早就消失,恢复到之前忠心耿耿的模样,不仅如此,也许是萤月的话给了她莫大的信心,让她变得比之前开朗了些。
将她的变化全都看在眼底,萤月很是满意她如今渐渐开朗的模样。
“不过,夫人,我们不去玲珑阁吗?这条路好像不是去铺子里的啊?”顺着萤月的动作,春岚看着外头有些许陌生的街道,忍不住问道。
萤月笑笑没吭声,很是神秘,约莫一刻钟后,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车夫浑厚的声音传了进来道:“夫人,到了。”
先一步下了马车,春岚拿来矮凳方便萤月下马车,见她走出来,伸手连忙扶住。
两人看向面前熟悉的府邸,萤月示意她去敲门。
对比起上一次的顺畅,这一次萤月在进入王府时便受阻。
春岚上前微笑道:“麻烦通传一下,我们夫人想见下侧夫人。”
自从上次的事情一过,这王府里的人都记得谢景渊和萤月,当看见是萤月上门时,他们委婉拒绝。
“不是小的不愿意通传,只是我们侧夫人她病了见不了客,我家老爷心疼侧夫人,也不愿她被打扰。”那人缓缓道,虽说碍于身份他的语气很是客气,但萤月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来。
上前一步,萤月来到那人面前,瞧见他正要关门,便急道:“我们只是想见一下侧夫人,给她送些玲珑阁的新品。”
于公,上一次不欢而散,她今天来巩固客户,也是有必要的。
于私,她认为谢景渊的直觉那么敏锐,既然他怀疑王也,只要有心查,就一定可以找出一丝端倪来。
但没想到,她在侯府时算盘打得好好的,结果却连门都进不去。
“那你等等吧。”
那人瞥了一眼萤月手中的礼盒,想了想还是转身去通传。
前厅,王也正在待客,听见底下的人通传时,皱眉不悦道:“找个借口打发她走就得了。”
举起手,王也刚准备挥退下人时,在旁的客人突然开了口。
“等等。”这一声,让厅内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面上满是不解,只见他道:“是侯府的月夫人吗?”
王也听见他语气中的熟稔,心思早就转了八百个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