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尚书和儿子这一唱一和的,杜景宜算是听出来了。
感情是要将国公府也拉下水去,虽然没有言明,但是个人都听的懂,他们连桂花巷三郎的大名都点出来了,这就是要沾上国公府了。
听到这话,那杜二老爷和杜四爷总算是找到一点子出口,立刻哀嚎着也不顾脸面了,当即就对着商霁说道。
“二姑爷,我们家景贤千不该万不该的,不该做这杀千刀的事情,可事儿都出了,再怪罪也无用,况且他如今在外头生死未卜,还不知道是不是在北地出什么事儿了呢,他娘在家里头眼睛都快哭瞎了,还求您帮帮我们才是啊。”
“谁是你二姑爷,杜四,你不是天天都嚷嚷着你生的是独子吗?什么时候还有姑娘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也配?”
杜夫人对于他们多年以后各种苛责自己生不出儿子的话,真是发自内心的厌恶,而现在找到了这机会,自然是要苛责回去的。
杜四爷听的面红耳赤,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奈何现在这场面,他便是有十个胆子也不能发难,否则那三十万两的钱可怎么还得上啊!
一想到这个,他就只能偃旗息鼓,打落牙齿活血吞的说道。
“嫂子说的是,不是二姑爷,是大将军,是小公爷,还请你看着国公府里头也有人牵扯到其中,帮帮我们吧。”
听了他这话,杜老爷真心是觉得人可以蠢,但是没想到能蠢成这样。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要抓国公府的小辫子,这是怕自己死得太干脆,所以要找些更难看的死法?
果不其然,杜老爷心里头的念想才出来,就见一直沉默的商霁开了口,皮笑肉不笑的就看着那杜四爷说道。
“这话,本将军就有些听不明白了,且不说三房和五房早就从国公府里头分了家,便是没分家,这事似乎也牵连不到国公府头上吧。”
说罢,就拍了拍手,很快一熟悉的面孔就从外头走了进来。
来人不是其他,正是晋家小郎口中的商三郎。
他此刻面色镇定自若,似乎不觉得此事会与他有关似的,一进门就对着那杜四爷说道。
“这位叔伯可别随意攀咬人,我可从未入股过此事,干嘛什么都要往我身上栽,还企图借我之手,给国公府泼脏水?这可真是要去府衙辩驳两句了。”
他这一开口,别说杜四爷,就是晋尚书和晋家小郎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本来他们就是存了心思要拉国公府一起下水的,不说要如何赔付,起码有国公府在里头掺合一脚,外头的人也能多几分忌惮,未必会真的将此事闹大。
但这商三郎既然敢如此出来说话,难不成真的与国公府没有一点关系?
晋家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尤其是晋尚书,他压根不知道儿子参与其中,还是一朝东窗事发后才用鞭子问出来的有关商三郎的事情呢。
可现在,商三郎竟然跳出来说他完全没有参与此事,一下子晋尚书背脊生寒,难不成特意给他设的局?
文官心中一百个心眼子,但面色上都不动如山。
杜四爷可不是如晋尚书这般在朝中浸润过的人,所以即便是耍小聪明也不过是三招两式的,一下子就能叫人瞧的透。
但为了儿子的性命,为了家里头能渡过这难关。
他也是不管不顾了,于是上前拉着那商三郎的衣袖就说道。
“这位郎君可不能一甩手什么都不管,丢给我儿去处理啊,你们堂堂国公府里头的人,做了也不认吗?于你们而言不过是丢些脸面罢了,可我们却是要脱一层皮,如何能这般心狠手辣啊?”
杜四爷的话让商三郎忍不住想起了许多往日在国公府里头的旧事,顿时觉得脸上臊得慌。
曾几何时,他们三房与五房的人不都是这样想的吗?
总觉得国公府擎天护着,只不过是丢些脸面而已,等现在真论到自己身上,是死活也不肯接招了。
于是,那商三郎就指天对地的说道。
“你可别再攀蔑我们了,我商三郎没做就是没做,便是告到御前去,我也是这话!”
他话语中的肯定语气,让晋尚书心中凉了一大半。
难不成真的是舍弃儿子,还有莫名其妙的要填这三十几万两的窟窿吗?
他沉默的想着,不再有刚刚那副表情,随后,就听那商霁不疾不徐的说道。
“本来此事与国公府,还有我夫人娘家都是没什么瓜葛的,可有的人就是存了心思要攀蔑我们两家,那本将军就不得不来断断此案。”
眼睛看向了那晋家小郎还有杜四爷,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姿态,语气严肃的就审讯说道。
“你如此肯定的说国公府在里头有掺合,证据呢?”
“我……我曾在杜景贤随身带着的一本账本里头看见过商家三郎的名字,见此还特意问询了他一句,确定了商家三郎投了五百两之后,我才也跟着投了一万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