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前面那番话,陆清旭没有领情的意思,高氏直接冷肃开口,沧桑岁月间自有的威严,能威慑住在场所有人,却唯独威慑不了陆清旭半分。
“还望太夫人,不要将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到底为了秋漓,还是为了你们自己可悲的面子,你们自己知道!”
“秋漓性子软,她姨娘身上缠着病,你们便用她生母突发心疾为由,哄骗她回来。丢失一夜,没有半分关心,只担忧她损了你们叶府家风!”
“这些话说出来,您心中难道不觉惭愧?!”
叶秋漓看着眼前之人,听着这些为自己辩解的话,心口狠狠扯了一下,说到底,长这么大,除了姨娘与四妹妹,还没有谁替她这般据理力争过。
“三姑爷,你怎可这样同长辈讲话?”康氏瞧着老太太脸色越来越差,连忙开口。
叶景焕看着眼前的闹剧,心中颇为烦躁,礼法人伦,礼法人伦,全是什么礼法人伦,听得他心里烦躁不堪。
先前纠结外面事关叶秋漓的流言。
陆清旭一句两人昨夜在一处,便将话给堵住了,如今又开始纠结陆清旭目无尊长,不敬长辈!
真是,令人烦躁!
叶向荣手端在胸前,想要插嘴说些什么,可嘴巴张了闭,闭了张,最终是半个字没有说出来,只能看着自己的母亲与夫人,主持着这虚惊一场的事端。
还是叶景禹站了出来,伸手揽住怒气冲冲的母亲:“三妹夫顾虑自己妻子,万般焦急,心中自然有些怒火,这才言语顶撞了些,好在事情虚惊一场,三妹妹没出事,叶家也没出事,都是那李鹤胡诌,才弄得大家人心惶惶,以为真出了什么事情。不过既然都已弄清楚,各自安好,便是万事大吉,母亲和祖母,也别恼了。”
说完他连忙招呼陆清旭:“三妹挨了鞭刑,妹夫将她挪到主院偏房,我找个大夫来。”
说完就让
看着叶景禹出来主持大局,高氏不再说话,康听兰也甩了甩袖子,叹息一声:“哎呦,这都什么事啊!”说完又补一句,“行了行了,快去找大夫来。”
“妹夫这边走。”叶景禹伸手领路,很是客气。
陆清旭却丝毫不领情,眼神睥睨冷漠:“以后陆家的事情,陆家自己会管,我陆清旭的妻子,我陆清旭也会管,不劳你们叶家在这充什么好人。”
“也请不要拿我妻子的皮肉之苦,去充你们叶家的清流之面!”
“李鹤的事情,我自会调查,我妻挂念生母,还望岳父与岳母,好生差人照料许姨娘,下次也不要再用她的孝心,哄骗她回娘家了!”
“无辜挨了这么多鞭,也请你们好好记住,佛曰因果轮回,若想来日不遭报应,这些时日,你们还是好好念念佛吃吃斋吧!”
陆清旭桀骜不羁的脸,尽是阴鸷狠戾,厮磨着牙齿说出的话,一字一句,狠狠刮过叶家人的脸,他本就是不留情面之人,那些风流毒辣的不堪名声,流露在外,如今这些话说出来,那真是宛若毒针,扎进叶家人的心。
叶太夫人面色最是难看。
尤其陆清旭走之前丢下的最后一句,气得她险些将手中佛珠扯断,看着远远快步离开的身影,康听兰与叶向荣面面相觑,不由得垂下了眼神,低头不敢说话。
叶景禹面上尴尬亦是难以掩盖。
叶老太太深深呼了一口气,才将内心愤怒的浊气排出去些许,就算上京流言有假,可这笞鞭之刑,乃正家法之威严所用,在她看来,只要涉及清白名声有损,都该领家法。
若家法不严,来日真出了事,才叫叶家列祖列宗蒙羞,叫叶家在上京抬不起头!
所以此刑,叶秋漓就该受着!
却不想这陆清旭也是个没规矩的,竟说她不讲道理,还让她小心因果报应,得好好忏悔,念佛吃斋?
简直荒唐!
“忤逆尊长,不孝至极,不孝至极!”高氏气得牙痒痒,若不是在祠堂,她恐怕都得大骂出来了,而不是如此刻这番,低声怒吼。
......
回到侯府,陆清旭将人小心放在床上,面露焦急,一边叫人去打热水,一边叫人去府医处拿药。
“他们要打你,你就这么蠢,非要自己受着?”他眼神凶狠,厉声质问。
叶秋漓坐靠在床上,侧身对着男人,她手扶着床架,泪水悄然滴落:“多谢夫君,我没事。”
“还没事!”陆清旭直接恶狠狠吼出声。
抬眸撞上叶秋漓含泪回眸,看向自己的视线,忽然心口像是被什么撞上般,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太过着急,语气有些凶了。
瞧着她晶莹透亮的水眸,陆清旭放缓声音:“我帮你把衣服解了,一会擦药。”
叶秋漓转过头,不再看他,手扶着床架,眼神空洞而麻木,她其实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她以为毕竟是自己家人,应该不至于下死手。
其实她对娘家,还是抱着冀许。
可第一鞭下去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不该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