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日头正是当空, 极阳归极阴,只露出一点尖角,将屋中映照得光影分明。
这房间比寻常房间宽敞很多, 地中央放着张紫檀木书案,上面放着几卷卷轴,最诡异的却是右上角竟然放着几份奏折, 奏折旁边一只净白如玉的凤凰印信正在沉睡。
与凤凰印信相对的, 便是一只精致的笔海, 其上插着十数只湖笔, 那湖笔却是一眼可见的精巧,只一打眼便知晓定然不是凡品。
男人抚摸着羊脂玉, 眼中闪过思念, 他想要见到她,可惜的是此时还不是时候。
“等我,很快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等处理了羲和长公主, 我就去见你。”
话音刚落, 便听到房门被轻轻敲响, 男子一愣然后小心地将玉佩放进自己怀中, 随着羊脂玉入怀, 他双眼中的温柔也随之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片冰冷。
“准备好了吗?”男子推开房门, 轻声询问, 刚刚消失不见的灰衣人此时单膝跪在地上。
听闻男子的询问, 灰衣人快速的回禀:“已经准备好了。”
男子缓缓勾起一抹笑容, 点点头,命令道:“去吧。”
随着他的命令,数道身影快速的消失, 仿佛预示着不同寻常的事情将要发生。
“我等着一天,已经太久了。”男子口中说出弱不可闻的几个字,不过瞬间便被吹散在风中……
此时正在午睡的康眠雪,忽然被一阵难言的心悸叫醒,她猛然坐起大口的呼吸,只觉得身上一阵的颤抖,她刚刚似乎被困在了什么地方,无法呼吸。
康眠雪用手捂住额头,感觉到上面都是冰冷的汗水。如同葱一般的手指,揉着眉心那里已经是一片冰凉。
守在门外的绣橘赶紧掀帘进来,口中却是称呼:“主子,你没事吧?怎么这么难看的脸色?可是梦魇了?”
她赶紧走到桌旁,将一直温着的蜂蜜水倒出一杯,递在康眠雪面前。
此时康眠雪的手仍旧有些颤抖,但是她却带着几分倔强地逼迫自己,稳稳的拿住杯子。一口将其灌进口中,好半天这才长出一口气,只觉得身上仿佛虚脱一般。
一抬头,便看到绣橘那带着担忧的眼神,康眠雪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然而如今的绣橘,哪里会被她轻易的糊弄过去。
仍旧是不停地蹙着眉头,口中唠叨:“主子要我说不如让崔太医过来把脉,有问题也好,早做打算,您最近这气色却是真的不好。”
康眠雪轻轻摇头,轻轻拍了两下绣橘的手,口中安抚说道:“我没事,只是这几天难得却是做了些噩梦。”
绣橘素来知晓进退,只瞧康眠雪这时苍白的脸颊和不停颤抖的身躯,心中便担忧不已。
然则她却知道自家主子,究竟是如何的倔强,心中思量恐怕此事还得侯爷出马。
康眠雪闭目沉思,这却并非是自己所做的唯一的梦境,然而这个梦境,是在太过真实,真实到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只是此时却不是多说的境地,免得身边之人却是故作慌乱。
康眠雪拉住想要前往书房寻找司徒源的绣橘,用带着些许疲惫的语气说道:“却是在等一下,我去是此时实在是太累了,等我好一些再说。”
说罢也不管对方如何回答,直接缩进床中闭上双眸。
绣橘瞧见康眠雪算是铁了心,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是用带着愁绪的眼神看向对方。
她心中思存一二,将帘缦挂好,又褪一下自己的鞋子,搭在康眠雪的床边,竟是打算看着对方入眠。
看着绣橘这带着点儿无奈的举动,康眠雪有些呆了,只是她到底懒得与其辩驳,极为干脆的向后一歪,便又沉沉睡去。
绣橘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康眠雪,直到她的呼吸,变得悠长细密。
又足足等了一刻钟,见康眠雪并无什么异样,绣橘这才仔细的将锦被替康眠雪盖好,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间。
绣橘退出房外,一时之间站在廊下有些出神,对于康眠雪所说的梦境,她还是有几分心惊。
也不知是怎么的,这段时间每每事情繁杂,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绣橘正胡思乱想,边听到耳边有人说话,她一抬头才瞧见正是一脸笑容的小德子。
“嗯,怎么了?”她呆呆的看着对方,似是有些不解。
小德子此时抽抽嘴角,一脸无奈的看向绣橘,口中称呼:“我的绣橘姐姐,您在想什么呢?我是问您这马上便要到有名的扬州汇集了。
咱们却是该怎么办,想来以主子的性格,定然会带着几位姑娘前往。也不知怎的,这几日总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对劲。
你说咱们是不是劝着主子不去了?”小德子此时却是面上几分忧郁,最近也不知道是怎的,总觉得有些不安。
绣橘听了这话,面容也阴沉下来。对于扬州汇集,她倒是并无甚感觉。
不过,是如同京城中的集市一般,只不过里边小玩意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