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江而分?
分谁?大兴吗?
笛卡那多险些一口温茶喷到岸填太郎的脸上,让他不要刚开黑就开始做美梦。
倭国国小人也不多,北狄倒是国大力盛,但北狄也不敢保证在这百年内,能够吞并整个大兴,最多也就是占领关外,近百年被大兴占据的那些河套等地,最后再慢慢蚕食。
但像大兴的中原腹地还有江南等地,除非等到大兴亡国,天时地利人和之际来袭击,否则,一旦引起大兴全面反抗的话,指不定谁灭谁呢。
倭国倒是人小胆大,连隔江而分他们都想好了。
“咳咳……”
笛卡那多咽下含在嘴里的这口茶,笑着竖起大拇指。
“岸填先生胸怀大志令人佩服,隔江而分也可以,但你们准备出多少兵力?”
岸填太郎神秘兮兮地伸出一根手指。
笛卡那多瞬间精神一振。
“一百万人?”
“……”
岸填太郎心道:我们就算是全民皆兵,可贫瘠的整个倭国加起来也没有一百万人啊!
要是倭国能有这么多兵力的话,还有必要与北狄诸国联手吗?
“十万精兵良将,必能将沿海地区的大兴军队打得落花流水!”
岸填太郎说得斩钉截铁。
可笛卡那多却想端茶送客了。
十万精兵良将?
怕是虾兵蟹将吧!
而且核准是十万,具体有多少还不知道呢。
光凭一张嘴,便想瓜分北狄好不容易获得的利益?
“我嗓子有些不适……”
笛卡那多剧烈的假咳几声后,张着大嘴却一副发不出声音的架势,看得岸填太郎一愣一愣的。
也不知道他究竟哪句话没有说对,竟让笛卡桑不惜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欺骗自己。
但他还是在替倭国争取着。
“笛卡桑,我知道我们倭国国小言微,但我们一定能像在你们攻打大兴时,起到关键的作用……”
“咳咳咳!”
笛卡那多感觉倭国不光国小言微,长出来的这脑子不光是不会拐弯,简直可以说是一片空白,相当于没长脑子。
他刚才不是说过了,没有攻打大兴的意图?
倭国搁这故意往他们身上抹黑,是想引起大兴的注意是吧?
“阿毛,去请郎中来……我的嗓子……”
笛卡那多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显得十分痛苦,朝着岸填太郎干呕了几声。
这番动作,吓得岸填太郎直接跳了起来。
“笛卡桑,你真的病了?”
“……”
眼瞎看不清吗?
笛卡那多没有说话,而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是不是大兴在茶水里下了毒?”
“……”
都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挑拨离间,可真有你的!
笛卡那多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床头柜上的肉干,示意自己是肉干吃太多,上火了。
岸填太郎见状,还想再说些什么,又担心大兴的郎中来后,发现他在此处上报大兴皇帝,倭国的百年计划毁于一旦,他只能不甘心的说道:“那我改日再来。”
笛卡那多连忙点头,比划着门外,示意赶紧滚蛋。
直到岸填太郎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屋子,又离开了院子,确认不会杀个回马枪时。
阿毛闪身从门外走了进来,不解的问:“使者,就算倭国出力不多,但你可以假装先答应他合作,反正他们只有十万兵,等他们冲杀上阵消耗完,再抢占他们的战果不行吗?”
“阿毛,你还年轻,没接触过几个倭人,不懂这群倭人有多么阴险,我自认为北狄人在大兴眼里的印象是野蛮的,可倭人在我眼里的印象,已经不能用野蛮来概括,我将他们称之为猪狗,都觉得是在侮辱猪狗,他们的衣食甚至是做事方法,有时候完全不能用人或畜生去考量,与他们合作,他们只会给我们带来无尽的麻烦。”
打仗可以。
死亡也可以。
但北狄人有自己的神灵信仰,不屑与倭人为伍。
阿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是想到方才那倭人提出的划江一说,十分心动。
“使者,要是他去别的使者那里吹嘘,他们告诉了大王怎么办?”
“这倒是个问题,我写一封信给王上,让他知道倭人根本没有能力完成他们的承诺,只是想借机瓜分我们的利益,王上哪怕年幼,也不会同意的。”
笛卡那多不后悔刚才放岸填太郎进来谈话。
但后悔让岸填太郎说得太多,导致现在还有些恶心。
江南沿海可是大兴的命脉,也是他们向往的乐土,希望不要遭受到倭人的祸害。
笛卡那多思考片刻,提笔在纸上写下劝王之论,不再被眼前虚构的利益蒙蔽的双眼,成为倭人手里割向大兴人的刀子,让倭人渔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