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姐,你那嫂子可不像啥好人,还鼓动着我将你婆婆带回来的丫头领走。” 中年妇女见状不对,也不再出声讨嫌。 只是略带感激的看向俞非晚,就连她怀中的孩子也睁开那双眸色浅浅的眼睛,眨巴眨巴,口中咿咿呀呀。 俞非晚听不懂,只是上前将孩子的襁褓塞严实“你们走吧。” 中年妇女看着众人讪讪的笑了笑,转身行走的夜色里。 月色不算亮,那妇人走的分外小心。 孩子稚嫩的咿呀声,顺着风声,传了很久很久。 在咿呀声,俞非晚的思绪发散。 她开始知道白化病,是十三岁那年。 都说物以稀为贵,但人不是物。 异于常人的特征,往往会引来不幸。 初中班上有一名发眉皆白,皮肤如雪,眼睛呈浅浅蓝色的同学。 她亲眼目睹了那个同学被班上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带头霸凌了三年。 层出不断的办法,让她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了人性中自带的恶。 后来…… 她也不知道那个同学后来怎样了。 俞非晚叹了一口气,她和老太太劝中年妇女善待孩子,给孩子一条活路,是对是错。 这一生,又会在各个年龄段遭受多少恶意。 可,活着才会有希望啊。 总得让那个孩子有长大懂事自己做选择的权利。 直到中年妇女的背影消失在长长的街巷里,耳边再也没有孩子的咿呀声,老太太才关上了大门。 俞非晚很是有眼色就要回西堂屋,不想再掺和接下来的事情。 她是晚辈,应该给长辈留下足够的体面。 李兰伸手拉住了俞非晚的手腕“不防事。” 李兰想的很简单。 既然事情已经闹开了,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彻底的揭开,画上一个终点。 俞非晚:…… 她看出来了,李兰也是真的不把她当小孩儿了。 屋内气氛有些许凝滞,发生这样的事情很难不影响家人的情绪。 “婆婆,水山,我没做过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爹娘死在了山洪里,是大伯养我长大的。” “山里头穷,那些年也苦,想要吃口饱饭都得勒紧裤腰带。” “大伯家孩子多,日子过的更难。” “我跟燕子从小就熟,她也会将她不用的东西接济我。” “荒果园那事,是她骗我过去。” “可事到临头,她又心软了,故意闹出些动静,把我救了出来。” “当时山里,的确是有些风言风语。” “灵堂那事,更是胡说八道。” “婆婆,我真的没对不起水山。” 老太太抬了抬手“老婆子这双眼阅人无数,你对水山是不是真心实意,我又不是看不出来。” “这些话,你私心里跟水山说清就行了。” “一家人风风雨雨十几年,哪能被外人三言两语挑拨了,老婆子我不眼瞎,水山也不蠢。” “我发愁的是青山媳妇儿。” 老太太面露愁容,眉头紧紧的皱着,通身笼罩着一层无奈和愤怒。 “以前只当她是在管教海宏的事情上没有分寸,心思狠了些,现在才知道,王琴秀心眼是黑透了,也烂透了。” “今天这桩事,你也算是无辜受牵连,该是老婆子给你个解释。” 老太太重重的叹了口气,似乎在知晓真相后,身形就变得佝偻了。 王琴秀是真的伤透了她的心。 她立规矩说狠话,本质上还是为了青山一家。 可到头来,王琴秀丝毫都没有意识到错误,狗咬吕洞宾。 王琴秀是儿媳妇儿,李兰也是儿媳妇儿。 她不能因为李兰孝顺,就又将这件诛心的事情轻飘飘揭过。 倘若今晚的事情没处理好,李兰在村里再无立足之地,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她想不明白,都是妯娌,王琴秀的心怎么就那么狠。 青山这家,怕是真得散了。 有这么个心思歹毒的人在,无异于是在枕边养了一条毒蛇。 稍有不如意,就会狠狠咬身边人一口。 这些年,她和水山夫妻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