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者无畏,知识贫瘠的人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勇气。 但,都是纸老虎。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彻底的拿捏住这只纸老虎。 横归横,但都是虚横。 她不是没有想过真的将这对卑劣的兄妹送进去,只是实际上操作难度太大。 一来时间久远,二来山沟里的同村人不见得会替李兰这个外嫁女证明。 穷山恶水出刁民,排外性不是一般强。 “还得摁手印啊?”叫燕子的中年妇女神情错愕,身子暗暗左右扭动着,焦灼不安。 俞水山硬气的点点头,故作气势汹汹“不摁手印,去报警也行。” “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最清楚,我不怕查。”一旁的李兰,也主动开口。 李兰眼眸中,已经不见水汽氤氲。 “我摁,我摁还不行。” “就是我摁了手印,李兰姐能不能可怜可怜我,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 “李兰姐你心善,可别见死不救。” 中年妇女依旧在试图道德绑架。 李兰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别做梦了。” “这手印你磨磨蹭蹭到底摁不摁,不摁就利索去派出所。” “人在做天在看。” 俞水山将印泥的盒子打开摆在桌子上。 中年妇女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定睛在报纸上,咬牙摁下了手印。 “走吧。” “不走难不成还要跟我们一家过小年夜呢?” 俞非晚对着摁了手印的证明书吹了吹,冷冰冰的下逐客令。 好好的小年夜,被心思歹毒的不速之客毁了。 可恨! 中年妇女抬头,脸上挂着谄媚讨好的笑容“这天都这么晚了,还冷得很,哈一口气都能成冰。” “就是想搭车,也搭不上。” “李兰姐你也知道咱的山坳有多远,还有狼出没,我还带着娃儿,会死人的。” “李兰姐,你行行好。” 老太太一拐杖狠狠的敲在了地上,打断了中年妇女的装可怜。 “不会去找给你出主意的人?” “能把我们家最近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想来也就是这三五里地的。” “快走。” “老婆子眼里容不得脏东西。” “我老婆子是讲究人,先礼后兵,这一次跟你有商有量的好好说了,再有下次,你要是出尔反尔上门撒泼,老婆子就将你的丑事抖的人尽皆知,再拉着你跟你哥一起去见阎王爷。”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杀一个不亏,带两个陪葬,稳赚。” “我一辈子行善积德吃斋念佛,见了阎王爷也是去享福的,不像你跟你哥下油锅之前,还得先去拔舌地狱。” 说到此处,老太太看向中年妇女怀中的小孩儿,神情越发冷肃“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既生了他,就不作孽。” “我儿媳妇儿刚才有句话说得不错,人在做天在看,死了都不得解脱。” “指不定你还得靠着这孩子赎罪呢。” “快走吧。” 中年妇女就好似粘在了凳子上,半晌才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的向外走去,也没忘将报纸塞进怀里。 大门口,一只手紧紧的扒着门。 就在俞非晚以为中年妇女又要不死心出幺蛾子时,就听到。 “你是不是知道这是什么?” 中年妇女的三角吊梢眼中迸发出无限的渴望,紧紧的抱着小孩儿,目光灼灼的盯着俞非晚。 月光如霜如雪,那双充满算计罪恶的眼睛就好似被洗涤过一般。 俞非晚蹙蹙眉,并没有立刻开口。 只是仰起头不闪不避,回望着中年妇女。 她知晓老太太最后那番话的用意,老太太担心中年妇女丧心病狂的将孩子遗弃。 寒冬腊月,遗弃意味着死亡。 好歹,都是一条命。 那么小的孩子,因为爹妈做的孽,成了别人眼中的怪物,本就可怜。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我就告诉你谁让我来的。” 中年妇女猛的伸手,捏住了俞非晚的袖子。 俞非晚扯回自己的袖子,后退一步“这只是一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