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金悦可吃完饭再回到家的时候, 岑柠正好看到爸爸招呼着工人把一根粗壮的物件搬进家里。
“那是什么?房梁吗?”
岑爸摇了一下头,“金丝楠木风水柱,明天不是你生日么?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说完,那根柱子就被抬上了楼, 说要放到岑柠住的那一层去。
岑柠擦着额头不存在的汗, 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么大一根?”
他们家原本就有一根风水柱, 和她差不多高, 但是刚搬进来的这根新的, 明显比她高出不少, 看着起码两米的样子。
“希望能多提升你的学习运程,也提升一下我们家的财气。”岑爸拍拍那根柱子,满目希冀。
岑柠敬畏地又看了柱子一眼,才想问一下妈在哪儿, 就见沈女士敷着面膜走过来了。
她用手指摊平脸上的面膜,因为嘴巴不能大幅度动作, 说话的腔调就有些奇怪,“哇, 比我想象中大得多啊。”
惊叹的目光在风水柱上绕了一圈,她又看向岑柠,一眼就看到她手腕上的新手镯, 便问道, “你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岑柠:“金悦可送的。”
吃完饭后金悦可就把礼物给她了, 是一个镶钻的玫瑰金蛇头手镯。
“真是好孩子。”沈女士轻点着头, 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跟过来。
岑柠立刻意识到,自己又有礼物要收了。
“你这个铃兰花的耳坠戴了好几天了, 很喜欢这个么?”
听到妈妈这样问,岑柠的脚步慢了下来,“这个很漂亮,最近很喜欢。”
“喜欢就好。”沈女士推开房门,走到梳妆台,将一方造型古朴的饰品匣递给了岑柠,“生日礼物,和你今天戴的耳坠是同一块翡翠哦。”
岑柠慢半拍地接过,老实巴交地说,“还以为大头是被你拿去雕首饰了呢。”
说完,在妈妈愉悦的笑声里,她揭开匣子。
一块精雕细琢,莹润如冰的佛公映入眼帘。
“是逍遥佛哦,希望我们家柠柠能一辈子逍遥自在,乐观豁达。”揭开面膜布,她微弯下腰,在岑柠的额头贴了一下。
一个温柔到没什么存在感的亲吻。
甚至连她皮肤上残留的面膜精华流淌到岑柠的眉心,那种潮湿黏腻的触感蔓延,给岑柠留下的印象都更加深刻。
岑柠突然觉得鼻头有些酸涩。
她抚摸着那块佛公,声音像是从堵塞的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嗯,谢谢妈妈......”
妈妈听出她的不对劲,揉了揉她的脸颊,用异常夸张的腔调安抚她,“不会是感动得要哭了吧?哎呀哎呀,那还真是不得了!”
她抬起岑柠的脸,认真地注视她在灯光下如琥珀一般的眼睛,嗓音软了下来,“不要这么容易被感动啊亲爱的,不然以后也容易被一些小恩小惠骗哦。”
岑柠一时气结:“不要突然这么毁气氛好不好!”
沈女士又是一笑,给她戴上那块佛公,“每天戴着,佛祖就会时刻保佑你了。”
岑柠按住衣领,感受着翡翠贴上皮肤后迅速扩散开来的温凉,闷闷地说,“可是我好怕以后摔跤会把它摔碎。”
“那不正说明它给你挡灾了?”
“是这样吗?”
她总感觉妈妈用这种语气说话,就是在骗小孩子。
沈女士揉揉她的脑袋,缓声道,“你本来就还是小孩子呀,才刚满十六岁呢。”
岑柠吸了吸鼻子,“才不止......”
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她其实正在经历第二个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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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当天,作为寿星的岑柠自然是收礼物收到手软。
忽略几个堂哥堂姐送的教辅书和习题集,她对今年的生日总体上还是满意的。
但这并不影响宴会结束后,她觉得身心俱疲。
明明一整天只是充当吉祥物,什么都没做,但那种沉重的疲惫感还是能将人的腰压弯。
脸也笑僵了。
回现在的住处时,岑柠感受着透进车窗的冷风,突兀地开口,“写了一天作业都没那么累。”
“做作业和社交啊......都很可怕诶。”沈毓敏摸着她的头,沉默半晌,说了句万金油的话,“嗯,或许等你长大了就能游刃有余了?以后的事情很难说的啊。”
等长大就好了......
大人搪塞的说辞大同小异啊。
岑柠眨了眨眼,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树影,彻底安静了下来。
周一。
金悦可看着安静做题的岑柠,始终不觉得她是心情好的样子。
“你生理期应该还没到吧?”她开口试探。
岑柠继续在草稿纸上书写,头也不抬,“没到啊,怎么了?”
“感觉你今天心情有点沉重,明明平时都是傻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