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少的事情。到了妹妹出嫁时,在嫁妆上,亦起了不少的争执。”
当年孙家在府城开了一间杂货铺,做些小买卖,家境普通寻常。待到孙仕明在读书上展露了苗头,孙家才发达了些。
孙父去世时,兄弟俩都已长大了,各自娶了亲。
孙仕明读书要花不少钱,弟妹就不满了,在一旁不断怂恿,弟弟孙二郎吵着要分家。
虽说有父母在不易财的规矩,民不举官不究。寻常商户百姓之家,更不会在乎这些。
孙母无法,对外是分家不分宅,将铺子家产分到了两兄弟手上。
孙二郎没读几年书,指责他读书花了不少银子,便要将家中的铺子全要去。
孙仕明虽是读书人,亦清楚笔墨纸砚的价钱。在他的争取下,两间铺子的收益归了他。
兄弟俩各自过自己的小日子,到了妹妹出嫁时,需要置办嫁妆,要他们兄弟拿嫁妆银出来。
为此,两人又起了好些纠葛。
亲兄弟亲兄妹,为了家财都会红脸,何况是并非一母同胞的兄妹。
孙仕明勉强辩驳道:“以后我会做好安排,嫡子嫡女当会比庶子庶女要多分些。”
林老夫人冷冷地道:“要分出去,如何比得过不分!孙举人,你以后若有了前程,能给儿子恩荫,子孙有免税的田产。假若阿乔一人能免五十倾田的赋税,还是要与庶弟加起来,共免五十倾田产的赋税?”
孙仕明被说得哑口无言,只一个劲道:“男人纳妾为了开枝散叶,家族繁茂,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哪能尽以钱财来计算?”
林老夫人揉了揉眉头,暗自剜了一旁坐着看戏的程子安。
说坏,孙仕明绝对谈不上。说好,他又黏糊糊,腻答答。
林老夫人懒得与他再谈下去,径直问道:“要是程箴是身居高位的大官,你今日出发与他同行,可敢将小妾带在身边伺候。反倒留下正妻在家中,姐妹都无法见上一面?”
孙仕明彻底呆在了那里。
林老夫人脸一沉,“要是你想不明白,脑子仍然不清不楚,河里水凉快,不若跳下去清醒清醒!就这么个糊涂玩意儿,就是考中了功名,也是替家族招灾!”
孙仕明脸一阵红一阵白,林老夫人已经抬手挥了挥,下了逐客令:“出去吧,我累了!”
孙仕明只能起身,拱手施礼告退。
程子安忙上前先赔了不是:“让师母费心了。”接着笑嘻嘻赞道:“师母厉害!比老师要厉害百倍!”
林老夫人嗔怪地道:“你这小子,真是滑头。先前是你将娄氏弄下船的吧?”
程子安不置可否,只笑不语。
林老夫人朝他竖起拇指,笑盈盈道:“我先前与你阿娘还在说,幸亏你做得干脆果决,不然呐,留着那么个碍眼的,你阿娘还不得憋一肚子气。”
程子安应和了句,道:“师母好生歇息,我先告退了,等下再来陪师母说话。”
林老夫人慈爱地道:“去歇一阵吧,等下老头儿又得来抓你去读书写文章。”
程子安听得头大,慌忙一溜烟往外跑去。崔素娘恰好进来,伸手抓住了他:“你阿爹陪着他去了,你别管,跑这般急作甚?”
长山已经走了过来,程子安无奈地道:“阿娘,我不是去管姨父。”
崔素娘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明白过来,抿嘴笑了笑,推着他道:“快去吧,别惹了闻山长生气。”
程子安哦了声,跟着长山去了闻山长的舱房。
闻山长见他蔫头耷脑,瞪着他道:“先前你使坏的劲头呢?”
程子安一屁股坐下来,拉长声音道:“老师,我那不是使坏,是在尽孝道。”
闻山长失笑道:“左右你都有理。别理那些鸡毛蒜皮之事,快铺纸磨墨。”
程子安打起精神,倒了清水在砚台里,将先前孙仕明见林老夫人的事情简要说了。
“老师,这并非鸡毛蒜皮的小事。师母一句话,真是醍醐灌顶,人情练达即文章。如何看人待事,总会在文中体现一二。细节之处,能窥见全貌。大周的读书人,如姨父这般的,比比皆是。若都是他这般的,竟称得上是好事了。”
孙仕明毕竟本性不坏,只能称得上迂腐。
他纳妾,因他是男人,他的身份,理所当然要纳妾室。
他处处照顾崔耀祖,因是他妻家侄子,是亲戚。
他是主子,对着烟邈这样的奴仆,当然要高高在上的使唤。
官身比起庶民,自古就要高人一等。这是前朝,前前朝,一直到大周时,从未变过的规矩。
大周有千千万万的读书人,士族,一起维护着这种规矩。
也就是权贵们的利益。
底下的百姓,就生生世世做牛做马,供养着他们。
闻山长神色若有所思,半晌后道:“先前我并未多想,倒是你师母比我看得透彻。这些年,也多得她在我身边劝慰,我方侥幸得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