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禾与周老四一路闲侃,穿过满街霓虹,来到沈家。
“妮诗·阿贝尔。”
不等沈老他们发表关怀言辞,林念禾便说出了正经事的答案。
沈老微怔:“谁?”
“阿贝尔家的女儿,”沈瑜倒是还记得她,并且很了解,“他们家回巴黎后不到半年,就把她嫁给了一个货运公司的老板做续弦,她来香江,应该是为了夫家公司的事……至于阿禾,或许真的是碰巧。”
沈老活到这把年纪,还有什么是看不明白的?
他直接看向林念禾:“是‘蘭’的生意结下的仇?”
虽然沈瑜没有明说,但这并不难猜。
“嗯,”林念禾喝了口茂叔给她拿来的热牛奶,点点头,“不过我觉得,她这次来不是为了现有生意,而是冲着码头生意来的。”
因为妮诗也想在码头划块地,所以她才希望杨家的内斗不要停,如果杨家和沈家撕起来,那更是喜闻乐见。
“很合理。”沈老思忖片刻,点头,而后问林念禾,“你是什么意见?”
“以前我不管,以后也无所谓,但在当下,”林念禾双手捧着牛奶杯,用最无害的清脆语调说着最狠的话,“码头必须清一色姓沈。”
听她这么说,沈老和沈瑜都沉默了。
林念禾抿了口牛奶,看向他们:“我是立了军令状来的,势在必行。”
沈老看着她眼中的坚定,缓缓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你打算如何做?”
林念禾还没说话,旁边的沈鸿遵插了一句:“打她一梭子?”
林念禾看了他一眼,转而对沈老说:“我们现在最大的筹码是人,要把码头工维护好,然后……”
沈鸿遵:“每人打她一梭子?”
林念禾翻了个小白眼给他,继续说:“然后以数额庞大的工人为基本,让领导明白,只有沈家站得稳,工人们才不会失业,这样一来……”
沈鸿遵顿悟了,猛地一拍大腿:“领导就会打她一梭子!”
“茂叔,麻烦把他拖出去,谢谢。”
茂叔立即上前,拖沈鸿遵出去的同时还不忘把他的嘴也捂上。
世界安静了。
林念禾把剩下的牛奶喝完,深吸口气说:“然后就是领导打她一梭……啊不是,然后不管出于怎样的目的,都会遏制她的发展。”
沈老细细品着林念禾的话,又侧头看向沈瑜:“你觉得呢?”
沈瑜的嘴角轻扬着,说:“其实我没觉得需要这么复杂,商业上的事,商场上了结。”
沈瑜说的或许并不是他的真实想法,只是另一种解决办法。
沈老看看他俩,心知他俩是把最终的决定权交给了自己。
他几乎没有犹豫,便说:“按阿禾说的办。”
他向来果断,既然已经与林念禾站在一起,那就不需要再犹豫。
“好。”沈瑜点头,起身说,“时间不早了,我送您回房休息。”
“嗯。”
沈老的确累了,这两天他也不得安生,如今才能松一口气。
林念禾起身目送沈老离开,又等了一会儿,沈瑜便回来了。
只有他们两个在客厅,二人都放松了些。
沈瑜靠在沙发上,问:“你还要回宾馆吗?”
“暂时不回,”林念禾说,“妮诗绝对不会以为我还能再回来,我躲几天,给她个惊喜。”
“给你准备的房间一直留着,”沈瑜说,“你在家住也好,我们都能放心些。”
如果那天林念禾在沈家,警署的人大概率带不走她。
林念禾浅笑着点头:“那就打扰了。”
“小事。”沈瑜笑问,“第一步打算做什么?”
林念禾捂着心口:“杨家文的死我深感遗憾,我们都是善良的好人,所以一定要告诉杨家真相啊。”
“嗯,然后……”
“然后让杨家人打她一梭子!”
楼梯上,探出来一颗脑袋,金丝边眼镜后闪烁着睿智的小光芒。
“茂叔,这次拖远点。”
……
次日,沈瑜亲自去了杨家文的葬礼现场。
他一到,现在本就压抑的气氛添了三分愠怒。
“你还敢来?”
杨老三眯着眼睛,脸色阴沉至极。
沈瑜没理周围喷火的眼神,给杨家文上了三炷香,从衣兜里拿出照片放在香案上,看着他的遗像说:
“凶手我没找到,但方向在这。”
杨老三本想扯着沈瑜先揍一顿再送进警署,但一听这话,他抬起的手放了下去。
一个箭步冲上前,杨老三拿起照片,拧着眉头看了半晌,眼神古怪:“他是谁?”
“这是收买人抓林念禾的人,我查过,是巴黎阿贝尔家的助理,你可以自己再查一遍。”
沈瑜收回视线,偏头看向杨老三,语气淡漠,“沈家与杨家的事是旧仇,当年沈家落败,我家愿赌服输。林念禾来香江,是与我谈头饰生意,码头的归属林家无心插手。”
“文仔的事与我们无关,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不要给别人当枪。看在你丧子之痛的份上,这次的事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