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部长身边不缺能人,或者说,没点儿真材实料,根本不可能跟在他身边。
秘书略一思忖便认出了照片上的人。
他说:“他去年广交会时跟阿贝尔家的人一起来过,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他们家的助手。”
黄部长把照片给他:“去核对一下信息。”
“好的。”
林念禾握着电话坐在一旁,眼瞳微亮。
难怪她想了十三种可能都觉得不合理。
原来是她的老朋友在跟她打招呼啊。
电话那头,林爸一直没听见女儿说话,有些着急:“闺女,你认得吗?”
“认得,当然认得。”
“嗯。”
不过转瞬他就有些忧愁:“但是这活儿想干太难了,他们的盘子忒大,不怕你笑话,这几天我在香江,看他们几十几百的往外花,心里直突突。”
黄伯伯临走前嘱咐,让她多睡一会儿,下午再安排车送她走。
她从小耳濡目染,又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很快就得心应手,甚至还准备开拓新的货运路线。
“阿姨,可不可以多给我两块肉?”
林念禾洗干净手腕,面无表情地给自己涂药。
林念禾朝他微微一笑:“四哥,谢谢你。”
两圈青紫的血印露了出来,衬着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格外凄惨。
她忍不住火气,捶了一下玻璃。
“亲爱的,你做的很好,香江的码头是最重要的纽带,我们至少要一半的市场。”
……
她戴了一顶宽檐帽,遮住大半张脸。
“大爷,您这爆米花是苞米嘣的吗?”
反锁好房门,林念禾从空间里拿出卸妆油,把手腕上涂着的遮瑕膏擦掉。
“……”
阿贝尔家被迫回到巴黎后,主营的零售生意断了大半。
“行,你要点什么菜?”
小林同学格外有礼貌地把广交会会场附近的小商贩招惹了一遍。
“清炒土豆丝,谢谢。”
林念禾再次回到香江时,天又黑了。
穗城。
……
林念禾欣然接受,目送他离开后才关上门。
黄部长笑着拍了下她的头:“注意安全,好好地回来。”
“嗯。”周老四边开车边说,“这边的东西比穗城的更新鲜,一样的货,更便宜。”
周老四琢磨一会儿,点头:“也是,今天剪头发跟我要了六块钱,我都想把他店砸了……还是家里好啊,我大嫂拿把推子就给我剃了。”
“……”
“那可不。”
而香江,是连接亚欧海运的重要枢纽,每天来往船只无数。
“……”
重新把手腕上的淤青遮掩住,林念禾这才带着略有些迷糊的脑袋瓜出了门。
或许是在香江总要想太多事,一回到穗城,林念禾觉得自己的大脑都不会转了。
林念禾但笑不语,直至上了车,她才说:“其实你留下也挺好,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
码头边,只有周老四来接她,瞧见她下船,他迎了过去:“妹子,咋样了?”
“……”
夜色下,妮诗拿着电话听筒,语调轻快,笑容却不达眼底:“父亲,您放心,林念禾已经回穗城了,性命攸关,她不会再回来的。”
“秉辉啊,你闺女野心有点儿大噻。”
而妮诗,造成家族困境的罪人,也因此受到了许多责难。
“该死……又让她跑了。”
她想到了广交会,那个让她折戟沉沙的地方。
黄伯伯瞳孔巨颤。
周老四原本只是来帮林念禾站个台撑个场面的,但看到香江那场面、再想想林念禾与大嫂的关系,他便没离开。
她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留下一个个半月形的印痕。
因为丈夫流连花丛,无心经营公司,妮诗很快就巧施手段,开始接触夫家生意。
他们甚至把她当作废掉的弃子,用于联姻。
当然,如果能顺手收拾了偶然遇到的林念禾,那就更完美了。
……
“黄伯伯,京城见。”
“当然,我已经拿到了公司批文,而那些蠢货还在自己打自己呢。”
她这一天心力交瘁,一觉睡到午饭时分才醒来。
“叔,您这汽水是冰镇的吗?”
林念禾趴在车窗上朝他挥小手:“我会拿五分之一码头干股回来建学校的。”
“是,可凉了,你摸摸?”
“这算啥事,”周老四轻笑,示意她跟自己上车,“你这人生地不熟的,我要是扔下你回东北,大嫂得削死我。”
林念禾明白这种物价差别带来的心理冲击,她笑着说:“这边人赚得多,但物价也高,咱们的电影票五分一毛,他们这要三五块……赶明儿你跟五太太去发粮看看,估计你就不想留下来了。”
幸运的是,这个色鬼家底颇丰,是做海运生意的。
林念禾的嘴角轻轻上扬,红润的唇瓣吐出五个字:
“妮诗·阿贝尔。”
不幸的是,她的丈夫是个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