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禾的意思很明白——
郑珊要上学,且她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简言之,不许打不许骂,一切都得哄着来。
魏宏伟有些无语,他牙疼似的嘬着牙花子,踟蹰半晌才说:“你这……也太惯孩子了。”
他只听过“好好管,不听话就揍”的托付,还从没听过这样的。
林念禾只说:“您若觉得不行,就当我们今天没来过吧。”
省队其实不是唯一选择,离兰县更近的市里也有乒乓球队。只是那边没有郑珊的亲人,她不太放心。
魏宏伟拧着眉头,望着不远处的郑珊,没立即回话。
他想留下这个孩子。
但训练不是过家家,哪能处处哄着呢?
看他摇摆不定,林念禾最后扔出来一个重磅炸弹:“其实珊珊的母亲是打算请人教她的。若是每天放学后来两小时,每个月学费三十块钱;若是只有寒暑假来,每个小时学费一块钱。”
“幸亏是冬天,”师傅说,“戴帽子捂一冬,开春就长长了。”
她挪蹭到林念禾身边,依偎在她身边。
好嘛,是她小看自己女儿了。
“魏教练,可以把车开到训练场门前吗?孩子的衣服还湿着,我担心她着凉。”林念禾说。
她女儿最护头发,能为了打球一剪子把头发剪了,可见她是真的喜欢。
他不是图钱,就是想哄孩子了。
“如果您没有时间教的话,可以帮我们介绍一个有经验的教练吗?”
林念禾把她抱在怀里,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儿,轻声说:“珊珊,省城离兰县有些远,不能两边都要,所以你得考虑一下……”
林念禾没阻止魏宏伟的献殷勤行为,她摸了下郑珊的后背,衬衣毛衣都湿着。
林念禾只能说:“珊珊,我们先去修剪一下头发,这件事慢慢想,不着急的。”
“当然!没问题!”魏宏伟一口应下,差点儿跑出去把车扛进来。
魏宏伟一愣。
郑珊以前读的学校就在家附近,白波那事儿几乎无人不知,郑丽荣担心同学会说啥不好听的又刺激到女儿。
郑珊默默掉眼泪,做不出选择。
他舔了舔嘴唇,点头:“对对对,还是得看孩子的意思……”
可能……还得几年。
郑珊的头发实在不容易修剪,理发师傅只得给她剪了个男孩子似的球头。
郑丽荣付了钱,给郑珊戴上帽子,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走,咱回家,晚上妈给你包饺子。”
郑丽荣坐下来,瞧着换了身衣服的女儿,问她:“珊珊,你要是想每天跟他们打乒乓球,那就得回省城上学……咱不去你以前那学校,妈给你换一个。”
林念禾与魏宏伟道谢。
郑珊不说话,红了眼眶。
这个叔叔,笑得好像她弟。
郑珊一听说要回省城上学,立即转头看向林念禾,满眼不舍。
“……”
林念禾叹了口气:“体育老师都打不过她。”
林念禾笑着摇头:“你们娘俩聊体己话吧,我去找我对象。”
郑珊以前并没有做过这样两难的选择,她抿着唇,左右为难,两边都舍不得,两边都想要。
林念禾嗑着瓜子,扑哧一声就笑了。
“哎,对了,你这对象也处挺长时间了,啥时候结婚?”
郑丽荣看女儿这样为难,既心疼又欣慰。
开车的不是苏昀承,他今天有工作,是给孙勃开车的司机张哥来送他们。
“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魏宏伟看着这辆吉普车,声音不由得低了几分,“那我就不送了哈哈哈,你们慢走。”
欣慰的是女儿这般粘着林念禾,必然是与她关系极好,林念禾如她承诺的那般,对她的两个孩子很好很好。
晚上,郑珊依偎在郑丽荣的怀里,突然问:“妈,今天你咋不去?”
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一定要来啊,一定、一定、一定要来啊!
林念禾让郑珊等着,出门去让车开进来。
郑丽荣拿着剪刀,看着女儿这一头狗啃似的头发,愣是不知道从哪儿下手才好。
半晌,她放下剪刀:“得,等会儿去找理发师傅吧。”
她又看向林念禾:“妹子,想吃啥馅儿的?”
郑珊望着她,无辜且茫然。
“好,您留步。”
郑丽荣坐在车里等得心焦,好不容易等到林念禾出来,她正想询问,隔着车窗瞧见林念禾朝自己摇了下头,她只能按下一肚子担忧,忍着继续等。
郑丽荣拍她的手顿住,片刻后,她说:“咱家是干黑市的,妈怕有人认出来对你不好。”
……
魏宏伟:“……!”
郑丽荣:“……”
揣着满肚子的懊悔,魏宏伟从队员那儿搜罗来两块糖,尽可能露出最慈祥的微笑去到郑珊面前:“珊珊啊,来,吃块糖!”
“看你说的,我一眼就觉得珊珊这孩子有天赋,哪能把这么好的徒弟让给别人啊!而且我刚才想了,我觉得你说得对,女孩子嘛,哪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