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土匪很熟?
这话可不兴瞎说啊!
祝卫强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就差直接朝窗户里的人开一枪以证清白了。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认识……”
“连长,是我啊!”
施东杉恰到好处的扒着窗边探出头。
祝卫强的辩解戛然而止,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施东杉,震惊得下巴都快砸到地上了。
这这这怎么会是施东杉?
祝卫强昨天接到公社电话,说这两天施东杉就会回到兵团。他安排了两个女班长去接她,可这……接岔了?
就算接岔了,施东杉也是认得原胜利大队的路的,怎么着都不至于走到十里大队来啊。
祝卫强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原委,就见林念禾的脑袋瓜又从苏昀承身后冒了出来:“竟然还是个女土匪!哎,不对啊,看你有点儿眼熟,你是兵团的?”
施东杉离开了小半年,加上兵团知青都穿着统一的衣服,大多数乡亲都对她印象模糊。
经林念禾这么一提醒,再听她喊祝卫强“连长”,尘封的记忆相继解封,大家都认出施东杉来了。
十里大队的乡亲们对知青是很友善的,不自觉的都开始琢磨是不是这其中出了什么误会。
他们放下手里的农具,紧绷的身体也松乏下来。
施东杉一看到林念禾就红了眼,随手就把刚才砸玻璃用的小板凳扔向林念禾的方向,嘴里还骂着:“就是你这个坏分子!你害我被关起来,还敢说我是女土匪?我爸爸可是施主任!”
小板凳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砸向林念禾。
“哎呦!”
“林丫头小心!”
乡亲们的惊呼中,苏昀承抬手接住了小板凳,姿态随意,眼睛都没眨一下。
林念禾眨巴眨巴眼睛,随机挑选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李二婶,哭唧唧的扑进她的怀里:“呜呜呜,二婶,吓死我了!”
在施东杉扔出板凳的时候,乡亲们的脸色就变了。
说啥呢?谁是坏分子?
此刻,他们看施东杉的眼中充满敌意。
李二婶搂着林念禾的肩膀,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哄孩子似的哄着她:“摸摸毛、吓不着,摸摸耳、吓一会儿……”
施东杉看林念禾那矫情样儿,正要发表些高论,忽然就被抢白了。
赵寡妇一个箭步冲上来,精准的找到一片没有玻璃碴子的空地,坐下来拍着大腿就开始干嚎: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们好心好意的让兵团知青住进来,好吃好喝的供着,这咋还供出来仇人了呢!”
“日子没法过了啊,好人没好报啊,兵团欺负人了啊!”
刚才被男人拦在外边的婶子大娘们都挤了进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帮腔:
“老赵家的,你起来,咱跟这帮狼心狗肺的惹气犯不上!”
“我还就不信了,这世道还能没天理了?走,咱去公社找领导去!就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她刚才说啥?她爹是谁?哎呦!官家子弟欺负贫下中农了!”
这些婶子们,散则满天星,聚则一把火。还是十层楼高的大篝火。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们没直接冲进屋把施东杉薅出来,反倒是把祝卫强围住了。
祝卫强头皮发麻!
他想说的话很多,比如个人行为不能上升到集体,兵团真的没仗势欺人……可他哪插得上嘴啊!围着他的可都是村里最能闹腾的婶子大娘,谁能给他说话的份儿?
祝卫强来回转头,试图找到李大和或是王红,让领导来主持大局,至少先别这么闹腾。
可他找了三圈儿,既没找到李大和,也没找到王红,就连关舅爷都不在,挤挤插插的院子里,愣是一个能管事儿的人都没有,连小队长都不在!
最终,他满眼哀求的看向苏昀承,远远地喊:“苏同志!苏同志你帮帮忙!”
不得不说,祝卫强是有些找人天赋在身上的。
院子里几十号人,他精准的找到了怒火最盛的那位。
苏昀承瞥了他一眼,把小板凳放下,活动着手腕走向窗户。
施东杉已经被眼前的乱象震傻眼了。
她不理解,这帮人是疯了吗?没听见她说她爸爸是谁吗?他们怎么敢的?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苏昀承来到了她面前。
施东杉刚看清眼前高大男人的英俊面庞,还没来得及脸红,突然感觉头皮一阵刺痛——
苏昀承拽着施东杉的头发就把她从窗户里拖了出来,扔麻袋似的随手扔在了地上。
“嘭!”
院子安静了。
所有哭嚎戛然而止,乡亲们一个个瞪大眼睛,震惊的看着苏昀承。
在乡亲们的印象里,苏昀承不爱说话,但脾气还不错,帮大家打野猪、给小崽儿们打麻雀,秋收干活也不含糊,尤其还是林丫头的对象——小禾都喜欢的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