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惊异间,却是听见身边传来一声嗤笑,“车骑将军失踪?这蒲州府果然军备松懈,皆是一帮饭桶。”
自称唐国公世子的锦袍少年开口嘲讽,王行本顿时大怒,就要将这锦袍少年拿下,就听车架之中有一沉稳的声音说道,“毗沙门不要胡闹。”
接着车架之中走出一个面相威严的中年的男子,对着王行本说道,“蒲州骠骑府的车骑将军是不是尧君素?曾是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卫?”
“是又如何?”王行本眉毛一扬,对着中年男子说道,“这蒲州府十个人有九个人都知道,套什么近乎。”
只见中年男子笑道,“我与尧君素在东宫还有数面之缘,其人沉稳干练,是个不可多得将才。”
然后从袖子之中拿出文书,递给王行本说道,“我乃唐国公李渊,往太原赴任,这是加盖了圣上之印的文书,我知晓一地骠骑府车骑将军失踪是了不得的大事,本国公也不与你计较,验过文书,速速让开道路。”
王行本却是没有接过,只是对着李渊冷冷说道,“你说你是唐国公,就几页文书若做的了真,没有上令,车队一律搜查之后才能放行。”
李渊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自己本来准备息事宁人,一个小小的偏将居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反倒让自己骑虎难下了。
“我车队之中有女眷,你真的要搜查么?”李渊眼神顿时变的锐利起来。
刘文静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瞟了一眼李渊手中的文书,就待开口说话,却是被裴寂轻轻的拉了一下。
裴寂对着王行本说道,“王将军,我和肇仁还有要事,需尽快返回蒲州城,还请行方便。”
王行本点点头,“裴参军和刘先生请自便。”
身后的士卒挪开拒马,放二人通行。
行了半里路,刘文静终于忍不住对着裴寂说道,“我观那文书是真的,王行本这是什么意思?”
裴寂望了望,见四下无人,对着刘文静说道,“肇仁,真的假的重要么?王行本就是冲着唐国公去的。”
“什么?”刘文静有些不解,“他王行本好大的胆子,不怕唐公秋后算账么?”
“呵呵,王行本的将主是谁?尧君素,尧君素是谁?太子前贴身侍卫。”裴寂悠悠道,“太子和唐公这一对表兄弟不合,朝中谁人不知?这次朝中李姓大臣贬的贬,杀得杀,流放的流放,太子不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收拾一番唐公,岂不是浪费了天赐良机?”
刘文静恍然大悟,说道,“我原以为王行本设卡是为了追查尧君素的下落,却不想有这档子事情,太子岂能如此心胸狭窄,这般行径,望之不似人君。”
裴寂笑道,“你可记得刚刚王行本说什么?太子密使,尧君素失踪归失踪,太子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王行本是个聪明人,提到太子密使便是点醒你我二人不要掺和进这一趟浑水里。”
“我还说王行本如此不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太子密令之事,原来是要点醒你我二人,却是欠了他老大的人情。”刘文静叹道,“都说当兵的一根肠子通到底,这王行本倒也是个异类。”
裴寂摇摇头,说道,“王行本不仅要点醒你我,这话也是说给唐国公听的,你我只是适逢其会罢了,如此也告诉唐国公是太子的命令,与自己无关,冤有头债有主,不要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刘文静笑了,“这朝堂之上的弯弯绕绕和你我有些远了,天色已经不早了,你我还有十几里地才能进城,还是要抓紧一些,我可不想在蒲津渡口的客栈借宿。”
“柴家的产业服务周到,环境也不差,你为何有如此大的怨念?”裴寂问道,蒲津渡口的客栈是汾阳柴氏的产业,豪华奢侈,服务更是周到,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一个悦来客栈这么普通的名字。
刘文静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钱袋,苦笑道,“好是好,这钱袋遭不住啊,一瓶英雄醉,就要我这钱袋一半,他处又喝不到,你我一人一瓶,今晚就要露宿街头了。”
裴寂不由哈哈大笑。
又行了几里地,就见一大队人马朝着自己的方向疾驰而来,等走到近前,却是蒲州府尹,此时官帽歪斜,鬓发凌乱,满头大汗。
见到裴寂和刘文静,不由问道,“两位可是见到唐国公的车驾?”
裴寂点点头,“就在前面不远,被骠骑府的军马拦下了。”
蒲州府尹对着二人点点头,说道,“没有起冲突吧?”
“刚才没有,但是这会儿却是不知道了。”刘文静说道,“府尹还是速去,若真是起了冲突,府尹也不好收拾。”
蒲州府尹一脸苦笑,对着二人一抱拳,然后急忙带着人马朝着关卡奔去。
刘文静不由惊奇道,“这蒲州府难道就不顾忌太子的密令了么?”
裴寂笑道,“蒲州府尹姓窦,是神武公窦毅的从侄,唐国公夫人窦氏,是窦毅之女,你说他着不着急?”
“如此恶了太子,今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刘文静看着远去的蒲州府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