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吃酒时,只有9个帮工,还一个叫胡传信的帮工,有事外出了,没有赶回酒坊会餐。大伙儿等了一会儿,没有再等,便一个个挥箸把盏猜拳行令斗酒称雄。 在餐桌上吴仁义的妻子洪巧云陪酒,喝得比较少,她把风卷残云的餐桌收拾停当后,将两瓶未吃完的酒拿回储酒室,可秉烛走到门口,她拿钥匙打开门锁时,发现门开了,再看吊锁的门扣被扭断,她知道不好,走进储酒室一看,数十壶装好的酒都不翼而飞。 她大呼——酒失窃啦,酒坊出了强盗。可是酒坊里的人都是迷迷糊糊的一副醉态,此时,无论她怎样呼叫,他们都不揽事。洪巧云在储酒室里绕一圈出来走近睡在另一间房里的丈夫,见他打鼾直捏他的鼻子,他扭一扭身子,“哼哈”叫着,迷迷糊糊的不能醒来。不管洪巧云怎样叫嚷酒被盗了,他都不回话,偶尔又说出“我没醉,再喝一杯”之类的胡话来。 洪巧云急了,她迅速赶往酒坊东头的屋舍,叩开亮着灯光的张家房门,满脸络腮胡的张大伯出来听她把酒坊失窃的事儿一讲,便骂道:狗日的强盗真厉害。 于是他走到村口把这事儿一叫嚷,全村出来了男女老少二十来人,都跟着洪巧云来到酒坊看被盗现场,他们没有认真看失窃了多少壶酒,只看那门扣果然被扭坏了。还有什么说的,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盗酒贼如何的坏,家家户户该怎样防范之类的闲话,迟迟没有散去。 那次白得来放杀鱼剂鱼塘因被发现而盗鱼未能遂愿,心里非常沮丧,他穿过山林,从另一条路回到了山那边刘玉珍独居的那个土坯屋,已是夜深,他还带回了一罾鱼,使满屋充满了鱼腥味。刘玉珍见此,问他咋这么晚弄鱼回来,从哪里弄来的。 从外面弄来的。白得来不说具体地址,含糊地回答。刘玉珍也不再问,白得来竟自动炊,宵夜后已是凌晨5时,之后他呼呼入睡。 上午9时,那绅士派人送来月米什么的,来人是个后生,闻到一股鱼腥味,又看见放在墙旮旯的鱼罾,便想起一清早村里传开的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司马富家的鱼塘昨夜被人下了杀鱼剂,鱼塘里的鱼翻起了肚皮,毒死了不少。 这样,他顺便把这事儿告诉刘玉珍,刘玉珍眉头一蹙,说该死的盗鱼贼,盗鱼咋不淹死呢?又立即联想到昨夜带一罾鱼回来的白得来,他行为不轨,是不是盗鱼的嫌疑人呢?待后生一走,她就走进另一间土坯房,喊醒睡着的白得来。 其实白得来早就醒了,因为他做贼心虚,天一亮,才睡一会儿,就睡不着,他注意外面的动静,担心有人来盘问他,毕竟没有被抓住,他在酝酿该用怎样的谎言方可滴水不漏地蒙混过去。 但这是他的自我感觉,他的行为已经引起刘玉珍的怀疑。刘玉珍说:我昨夜问你那一罾鱼是从哪里弄来的,你没有回答我,今天能不能告诉我? 能!我是从野湖中捞取的,有什么问头?白得来,欠起身子镇静地说。 刘玉珍知道问不出来,便直言不讳地说:昨夜司马富家的鱼塘被人下了杀鱼剂,毒死了满塘鱼,这是犯法的事儿,我担心你参与了,你参与了没有? 没有!没有!我不知道。白得来说着,不停地摇手。 那么你昨夜在哪个野湖里捞的一罾鱼?刘玉珍要打破砂锅纹(问)到底。 野湖特别多,我说给你听,你也不清楚,你这么年纪很少出门,不要管这等闲事哦!白得来反而教训刘玉珍。 你一个外地人在这里住宿,要守规矩,不然有什么事,还会连累我。刘玉珍提高嗓门说。 没有什么事,我规矩得很。白得来又躺下去。 刘玉珍说那就好。遂走出了那间土砖房,又望了一眼墙旮旯的那只鱼罾,心中仍纠结着一个不解的疑团。 几天来,白得来屡次盗物败阵,心里充满了失落感。那天傍晚,白得来鬼使神差地步入杏花村,在田园半绕、山脉环拱的地带,有一排房子罩上了暮色。他忽然闻到空气中飘逸着一股酒香,其实那就是杏花村酒坊。 他沿着一条灰白的道路走近酒坊,看见一帮汉子正在里面把盏闹酒,还有一个妇女在中间照应,一个个已喝成红脸关公。白得来的嘴唇咂巴着,也想赶过去酣饮一番。可是他自觉是个陌生人,随便过去掺合,那汉子们怎会容纳?弄得不好,还会挨一顿揍。 在浙江老家因偷盗成性,抓住了,他没少挨过揍,所以一接近堂堂正正的汉子们,心里总是发怵。 他骨碌着一双鼠眼,已另有打算,他蹑手蹑脚摸进酒坊另几间没有灯光的房子,里面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尽是些酿酒的备用工具,有的笨重,有的轻巧,但盗取这些没有作用,他又不做酒,如果盗去卖掉,被人追根问底,还会露出做贼的马脚,他干脆不要,又绕到另一间房门口,推门不开,一摸上了吊锁。一般对盗贼来说,愈是锁住的房门,愈有诱惑性。受到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