籽及各种制茶器具,以及带走了十二名茶农和茶工。
万历四十七年,爪哇绿茶出现,到顺治年间,锡兰红茶开始行销世界。
自此以后,中原对茶叶的绝对商品优势,伴随着鞑清严酷的禁海令,消散在了历史长河之中,因为禁海,中原茶叶不能卖到全球各地,直到鸦片战争,除鞑清外世界茶叶的总产量依旧只有鞑清茶叶产量的十分之一。
这个生意,泰西人做的,可以赚,大明人,当然也可以做,也可以赚!
“陛下杭州府有姚氏,号称浙江第一富,最近浙江地面的势要豪右被抓了不少,姚氏趁机继续扩张,陛下,是不是限制一二?”申时行说起了钱塘姚氏来,他详细介绍了一下姚氏的情况。
和其他势要豪右赚了银子就兼并不同,钱塘姚氏家里一亩地都没有,因为姚氏不是势要豪右,姚立言本来是一家纸坊的掌柜,后来自己出来建了一个纸坊,凭借着极为独特的生意经,短短数年的时间,就从一个经纪买办,做到了浙江第一富。
申时行颇为感慨的说道:“这姚立言倒是想买地,可是浙江地面没人卖给他,都嫌他是个暴发户,也不跟他家来往,这江南大户人家都觉得,这姚家,有钱是有钱的很,但都是坏了规矩赚到的钱,也就是个商贾之家,不是以诗书传家,说不定哪天就倒了。”
“这姚立言一直想要融入这士林,诗词歌赋买了不少,但因为不懂诗格韵律,每次卖弄新得的诗词,都被士子们嘲弄一番。”
“这次百顷以上缙绅皆被抄家,反倒是姚家因为被排挤,躲过了一劫。”
要不说造化弄人,这姚立言因为暴发户的特点,备受排挤,连一百顷地都没买到,诗会都不带着他们家玩,姚立言做的都是工坊生意,反而在这次的大地震,安然无恙。
姚立言要扩张,申时行拿不准主意,要不要进行限制,毕竟摊子一大,必然就成为恶龙。
“这人怎么做到的?短短七年,就从一个经纪买办,做到了浙江第一富?”朱翊钧十分疑惑,什么独特的生意经,能如此赚钱。
“这人有点怪,容臣细细道来。”申时行仔细想了想,跟陛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若是真的跟你说的这般,恐怕不是因为姚立言是暴发户,所以没人跟他们家来往,姚立言这么搞,江南势要豪右没杀了他,都是老爷们心善了,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这种普遍的排挤,是利益之争啊。”
“下旨姚家,明天朕亲自登门拜访,看看他们家经营的这些工坊,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朱翊钧听申时行絮絮叨叨的讲了一堆,有点不太相信,打算亲自过去看看。
既然是调研,还是要脚踏实地的亲自看看,才能确定。
因为按照申时行的说法,这姚立言的生意经,解决了一个不可能三角,大规模雇佣、公允劳动报酬和丰厚的利润,得到两样,得不到第三样的不可能三角,居然被姚立言给破了,这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必须要亲自去看,才能相信。
姚立言的生意经是公开的,不是秘密,他的生意经是围绕着生产资料展开,只不过是东家不持有生产资料,姚立言只分享利润,若是产业稳固了下来,大把头谋求另立门户,姚立言也不阻拦,给钱就撤。
忽悠皇帝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反正皇帝也不懂,只需要场面上弄的热火朝天,看起来朝气蓬勃,就足以糊弄了事了。
朱翊钧解决被人忽悠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做好充分准备再前往,而不是盲目的、没有任何目的性的,一头扎进去。
他的办法也很简单,他看向了赵梦佑说道:“赵缇帅,辛苦你和骆缇帅,把他们家的帐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问题。”
他防止自己忽悠的办法,有很多,而查账,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六册一账法得到了普遍的应用,收付一目了然,而且很多时候,不是你做好自家账就可以,你的上下游都对不上账,那就不能怪朝廷了。
稽税从来都是一个成本的问题,而不是一个查不到的问题,稽税成本不仅仅是人力物力,为了线索的赏钱,还有就是政治资源的成本,比如会同馆驿的承兑汇兑掌握了大额交易的流水账本,可是要拿到,就要有人给方便;比如市舶司有进出口案的记录,但要拿到需要人给方便。
缇骑直接隶属于皇帝,政治资源成本较低,但人力成本极为高昂,每一个缇骑都是数年的墩台远侯、海防巡检,每一个府衙的稽税院都要有一个出自内学堂的管账太监,培养这些皇帝花了海量的银子。
朱翊钧没有等太久的时间,赵梦佑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西湖别苑,等陛下用了早膳之后,才俯首说道:“陛下,账目上,没什么问题,查到了一笔需要催缴的税款,大约十二两银子,还是因为封锁耽误了缴纳,事后银子太少,给忘记了。”
大动干戈,缇骑们辛苦了一整天,最后催缴十二两银子,这已经是大炮打蚊子了。
“下催缴票吧。”朱翊钧眉头一挑,笑着说道,既然查到了再少的银子也要催,这是个规矩的问题,不是朱翊钧喜欢银子。
大明稽税院在地方,权力几乎无限大,几乎每一个案子,朱翊钧都会亲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