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真不容易,看来令狐家的千金终于舍得来见朕这个糟老头子一眼了?” 见到令狐棠这一刻,老皇帝心里竟莫名的高兴起来。 秦萧皱着眉,不曾回头看令狐棠一眼,紧盯着老皇帝不自觉扬起的唇角却有些怀疑……父皇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陛下此言差矣。” 令狐棠之所以能硬闯金銮殿成功一次,就是前世这张嘴终于觉醒了一次。 如今当着皇帝她还敢嬉皮笑脸,却是因为成与不成,落地盖棺也就是今日了,自己走出去和让人拖出去一样狼狈,她何必如前世一样做出一副弱者做派呢? “臣女得知消息的太晚,总不能蓬头垢面的来见陛下,稍微收拾一下耽误了时间,还请陛下体谅。” 她这番话说的天衣无缝,以至于老皇帝仁政的牌坊背在身上,一时间竟找不到台阶往下爬。 压着隐隐升腾的火,饶是老皇帝也不得不装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起码令狐棠拖延时间一事只能轻轻放过。 令狐棠以晚辈自居,他一把年纪总不能当着朝堂上一众老骨头跟她这个小女娃计较。 牌坊有牌坊的好处,令狐棠深以为然。 “对你爹的这桩案子,你可有什么不服的地方?” 他说着,一双眼紧盯着下方姿态端正恭敬叩首的少女,她鬓角的玉坠安静的垂在脸侧,哪怕不说话时也不难看出端庄娴雅。 有那么一刻老皇帝也想,倘若自己再年轻二十岁,或许也会考虑再抬令狐棠一把。 将人放在眼皮子 “陛下,令狐棠不知父亲何罪之有,还请陛下明示!” 令狐棠依旧跪在地上,一双眼守礼的没看任何地方,可是铿锵话语话音落地的一刻,四周或是愕然或是惊诧的目光都不加掩饰的朝她汇聚而来。 不得不说,令狐棠表现得过于淡然,排除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属性来说,许多第一次入宫觐见的举人都没有令狐棠这般磊落大气。 “你不知道?” 孰料,令狐棠话音落地,老皇帝喝茶的动作却是一僵,竟眯起眼凌厉的看过来: “你爹入狱已有多时,你当初有勇气硬闯金銮殿让朕开恩,就没打听过令狐将军因何事入狱?” 仔细想想,上次闯金銮殿令狐棠确实也只说了求陛下还将军府一个清白,并未提及其他。 “棠儿在后院呆了多年,只知道不该管的事情不管,不该打听的事情不打听,今日陛下召见棠儿,想必也是为了给棠儿明示。” 令狐棠直起身子,再次叩拜行礼: “棠儿驽钝,愿洗耳恭听!” “呵,好,很好!” 老皇帝将手中茶盏重重往茶盘上一放,力道大的举着托盘的内侍身子都是一矮,险些让茶盘掀翻在地。 老皇帝一拍龙椅扶手,满脸恼怒之色,随即重重伸手指向站在前排的一名年轻人。 “中书省,韩放!告诉她,令狐将军都干了什么!” “是。” 名叫韩放的年轻人出列,众臣彼此对视一眼,一时间也有些心惊。 这位三年前中的举人,籍籍无名了三年,但近来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一举得到陛下赏识,如今也不过年二十有五,竟以新锐之态一举跻身中书省。 作为大秦中书省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官员,过完年之后,这也是众人第一次再见韩放。 据闻去年开始,一直是韩放直属负责翼王案。 中书省直接下场主要负责一桩大案自古以来虽然少有,却并非大秦开创先例。许是事关重大,众人对此还算是接受良好,反倒是令狐棠抬起头来,目光毫不避讳的看向韩放: “请韩大人赐教。” 卷宗到手的一刻,令狐棠不是没想过,这个韩放究竟是谁的人?他年纪轻轻执掌这么大的要案,究竟是真有几分本事,还是皇帝培养的狗。 她虽然不清楚爹究竟做过什么事情激怒了皇帝,但此刻的令狐棠看着掌中的卷宗神色却越发阴沉,以至于到了怒火中烧的地步。 “令狐小姐,翼王谋反案证据确凿,这其中也确实发现了令狐将军的笔迹。” 不同于其他官老爷,许是韩放还没到为官应该暴躁的年纪。 正相反,他蹲下身来指着令狐棠铺开放在身前的卷宗,看着令狐棠的眼光中有几分深藏的同情。 此事,本来也只是翼王和令狐将军的事,白白牵扯族中女眷,硬说来也确实是无妄之灾。 殊不知,令狐棠全然不在乎韩放的态度。 她捧着身前厚厚的卷宗,翻阅的速度越发的快,以至于到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