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朝阳高高升起照耀整片大地,以至于连气温都褪去了早春的寒,隐隐生出几分燥热来。 将军府。 “娘的,这娘们儿真是给脸不要,老子昨天还去赌坊押了她今日必进教坊司呢,这么久不出来,别是上吊了吧!” 门外骂骂咧咧的语声传来,几人面面相觑,皆是面露菜色。 且不论令狐棠究竟会不会进教坊司,但传出去让上峰知道他们连个女人都奈何不了,只怕这帽子乃至于脑袋今天都未必是自己的。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大理寺守在将军府门外的士卒都觉得头顶仿佛悬着一把闸刀,离自己的脖子越来越近。 一时间骂声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大,以至于隔着一座院子都能传入令狐棠的耳中。 “你说她是不是不敢去金銮殿了,陛下难道会等她吗?” “草,陛下等不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赌坊根本就没有令狐棠不去金銮殿这个选项,要是光砍头她一个赌坊到底给不给钱?我可是把老婆本都压上了,这他娘不是玩我吗?” “娘的,她最好别被充入教坊司,否则老子要她好看!” 污言秽语无遮无拦的涌入耳中,门外的奶娘气的浑身都颤抖起来,她心里咬牙切齿的骂着虎落平阳被犬欺,可是此刻在皇权面前,任何人的力量都是渺小的。 她能做的只有拦着小姐的院门寸步不让,哪怕心里再气,此刻也只能生生忍下。 此刻的将军府前所未有的热闹,前朝派来催促的人迎来送往了一波又一波,一时间整个将军府里里外外到处都是大理寺的士卒,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理寺本寺迁址到了将军府呢。 众人目光火热的看着高耸的院墙,仿佛恨不得用火辣的眼神将令狐棠就地正法! 有些眼中满满都是怒火,有些则是一股子邪火,更有些人已经做着今夜就去教坊司,将自己一身火全撒在令狐棠身上的美梦。 殊不知与此同时,就在众人以为令狐棠恐怕已经慌得六神无主,恨不得扯根腰带上吊的时候,令狐棠竟然悠哉悠哉的坐在自己房间里向阳的的太师椅上,煮茶,纳凉。 优哉游哉,好不惬意。 “诶,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坐在这里看晒太阳了。” 令狐棠轻叹一声,看着手边围炉上的茶壶冒出升腾的白烟。 事情发展的太快太乱,以至于近乎毁了她的全盘计划。 不过前世,她从秦朗身上学到最大的优点就是狡兔三窟,因此眼之前她都不能自己放弃自己。 “活着就行,方式不重要。” 前世,秦朗怕她想不开说出的话,反而被她用来安慰了秦朗。 没想到如今重活一世,竟又成了自己的至理名言。 她虽然觉得自己心理素质相较前世提升的不是一星半点,但想到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被发配教坊司伺候男人,令狐棠不免又是一阵生理恶寒。 许是这股子厌恶,撑着她到如今还强打着精神,没有半点对命运低头的意思。 “最晚辰时,不能再拖了。” 令狐棠端着茶盏轻抿一口,仰首看着天光,心里一片沉重。 而门外的百姓见到将军府今日的‘盛况’,也下意识三三两两聚集起来。 他们倒不是为了看笑话,而是正因为离将军府比较近,过去几十年或多或少的受到过将军府的庇佑,更甚者无数百姓家中爷爷奶奶那一辈都受过已故的令狐老将军的照拂。 尤其是令狐将军一家,从上到下几乎没有架子,连带着下人的吃穿用度都取之于民,基本上算是凭一己之力撑起了不少百姓养家的重担。 今日将军府突逢大难,众人只能远远看着帮不上忙,但心里总归是期盼着护住令狐棠这根将军府如今唯一的独苗。 令人意外的是,与此同时,金銮殿。 刑部这一群老臣,也算是跟着刑部尚书‘沾光’齐刷刷跪了一地,跪到现在只觉得这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老皇帝还没有叫起的意思。 一干人等咬着牙,只能硬生生挺着,更离谱的是老皇帝面露愠色,却到现在都生生忍着不曾发作。 漫长的等待,让以为老皇帝今天就会将这桩无头冤案盖棺定论的一众老臣们又云里雾里起来。 其实也不怪他们,老皇帝看不惯令狐将军表现得过于明显了。 三月中旬,这个节骨眼上。 黑白分明就事论事的太子殿下,外派。 边疆冬雪未融,按说本应回京复命的边关诸位将士,未归。 就连素日来吃饭睡觉骂皇帝的言官谏臣们都相继告病。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