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烨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上翘,眉眼之间流露的冷意,是沐云歌之前从未见过的。 沐云歌的黑白眼珠浅浅发光,亦很冷静:“六皇子若没做亏心事,何需这般紧张?” “你……怀疑是本王加害自己的妻儿?”楚元烨紧了紧拳头,不难看出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本王绝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他眸光里的锋芒,翩若惊鸿,不可小觑。 沐云歌语气不愠不火,漆黑倨傲的雾眸却也紧逼不放:“现在……六皇子可否能告诉云歌,你带回府里的杏花糕是从何处买的?昨日我见着那糕点着实精致,也想买些回去尝尝。” 如果六皇子能说得出杏花糕的卖处,算她输! 果不其然,楚元烨薄唇紧抿,答不上话。 不过,他很快便收敛了眸底的锋芒,高傲淡漠地轻斟轻酌:“本王的家务事,没有必要向定王妃交代,也请定王妃自重,管好自己的嘴。” 他的这番话,说得虽然极轻,却带着浑然天成的霸气,丹凤眼底流露的狠劲儿,与他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形象,大相径庭。 楚元烨丢下这句警告,已经下了马车,很快便消失在长街尽头。 玉树怯怯地低头认错:“王妃,都是奴婢没用,刚找到六皇子和那位程小姐的雅间,就被他们发现了。” 沐云歌摆摆手:“六皇子深藏不露,你被他发现并不为奇。” 她脑子里现在琢磨的是,楚元烨究竟有没有参与谋害永宁公主和她腹中的孩子。 不过,楚元烨刚才虽然态度凶狠,但他却一口咬定不会加害自己的妻儿。 难道……麝香谋杀案是那位程小姐的杰作?但若没有楚元烨将杏花糕带回誉府,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他们俩到底是不是同谋? 天竺的声音弱弱飘来:“依奴婢看,六皇子心里肯定还挂念着程小姐……” “你知道六皇子和那位程小姐究竟是什么关系?” 沐云歌差点忘了,天竺这个小丫头可是妥妥的八卦女王,不论是京城名媛还是后宫妃嫔,但凡有点名头的人物,她都能说出点事情来。 天竺杏眸泛亮,一聊起八卦她就特别精神:“两年前京城就有人传,京城四绝之一的程湘水和誉王有私情,不过以兵部侍郎程大人的官品,怕是很难攀上皇家这门亲事,但程湘水素来清高冷傲,曾在京城名媛圈里放过话,她这一生非誉王不嫁。没过多久陛下为誉王和东周国的永宁公主谈了和亲,大婚当日程湘水就投了湖,后来被人救起,这两年她几乎闭门不出,奴婢也都差点快忘记了这个人……” 所以那日在灵隐寺,她看着程湘水只觉得面熟,却偏偏怎么也想不起来。 沐云歌听了天竺的这番话,直觉楚元烨和程湘水之间应该是有旧情,否则不可能楚元烨一回京,闭门两年足不出户的程家小姐就现身了。 这件事情还真是让沐云歌犯起了愁,楚元烨刚才警告她,不要掺和誉王府的家事。 但是昨日永宁公主险些遇害,沐云歌若坐视不理,也担心酿成大祸,害了冷永宁的性命。 沐云歌将目光投向玉树:“玉树,你刚才在茶馆,当真一句话也没听到吗?” 她只想弄清楚,楚元烨和程湘水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藕断丝连,或是旧情复燃,又或者……还有其它可能? 玉树歪着小脑袋,细细想了一会儿:“奴婢是听见了摔杯子的声音,才找到六皇子和程小姐坐的雅间,当时六皇子看起来很生气,地上全是瓷杯碎片。” 她虽然一句话也没听见,不过从侧面也能察觉到几分异样。 闻言,沐云歌再次陷入沉思,楚元烨冲着程小姐发火了,应该是为了杏花糕的事情,也就是说他是真的不知道杏花糕里放了麝香。 看来程湘水想要加害冷永宁和她腹中的孩子,这是铁证了! 天竺那丫鬟轻声试探:“王妃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永宁公主吗?” 沐云歌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既然六皇子让我不要掺和誉王府的家务事,他自是会妥善处理。我们还是先不要多管闲事。” 倘若让她发现楚元烨和程湘水狼狈为奸,那她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马车慢慢悠悠回了定王府,沐云歌刚进府门,便有家仆上前:“王爷请王妃回府后去书房一趟。” 楚元戟主动找她,肯定是有事情。 沐云歌半刻也没耽搁,疾步前往辰光阁,叩响书房的门。 乌木七屏卷书桌案前,楚元戟正认真地批阅公文,抬头瞥了推门进来的女人,手中的狼毫笔放落在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