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沐云歌眼底洞察一切的精芒,再一次让沐睿心底感到震撼。 他这个女儿,自从嫁给定王后,好像真变得不太一样了。 “老夫听说定王为了你,擅闯东宫揍了太子,还为此在建章殿上与陛下为难。” 若非这件事情在宫里传得人尽皆知,沐睿也不敢相信自己这个丑女儿,竟如此得定王宠爱。 他盯着沐云歌:“近日朝堂之上时有纷争,朝臣联名上奏要废除太子,你能否对爹说句实话,这背后是不是定王伙同幕僚,对太子设下了阴谋?” “朝堂上的事情女儿不懂,不过太子对我所做的恶行,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女儿斗胆问爹,朝臣们手里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又怎敢联名上奏废除太子?” 说到底,还是太子咎由自取! 沐云歌一席话,顿让沐睿哑口无言。 但他依然不甘心,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事到如今,爹也不再瞒你,这次联名上奏废除太子的为首的正是户部尚书白大人,他与老夫素来不和,倘若他并非为定王办事,恐怕背后牵扯的又是天家的那位皇子……” 沐云歌冷笑,一针见血揭穿了他的心思:“爹最担心的,应该是怕太子殿下真的会被白大人他们扳倒吧?” 想到沐睿费尽心思才将沐如雪推上了太子妃的宝座,倘若太子被废,以楚元德那个草包的能力,恐怕下半辈子就再无出头之日了,那沐睿的这步棋岂不是全盘皆输了! 沐睿微红了脸,有些羞恼:“没错,老夫是想护着太子,但这也是为了整个相府。只有保住太子,将来你妹妹坐上凤椅,才能光耀相府门楣。” “那爹爹就好好想想办法,看看怎么样才能保住太子。”沐云歌的语气,明显透着讥讽。 沐睿气得胡须乱颤,也没法再继续和她说下去,直将怒气撒到向珍雁身上:“瞧瞧你养的一双好儿女,没一个肯听老夫的话,都是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他一拂衣袖,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向珍雁神色悲伤,无奈摇头:“看你爹这个样子,怕是真会做出什么傻事。” “娘,爹这种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 道理大家都明白,可终究敌不过心软。 向珍雁无奈摇头:“娘也不知该怎么劝他。” “劝不动,那你就任由他撞得头破血流,命悬一线。不过,女儿能向你保证,我会尽力攥着爹,不让他落入深渊。” 沐云歌知道,想让沐睿看破名利纷争,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有了女儿的慎重承诺,向珍雁这才踏实了不少,儿子远在青州,她身边只有这个女儿能说体己话,她发现自从沐云歌出嫁后,好像也变得越来越有主意了。 “歌儿你难得回来一趟,晌午想吃什么?娘做给你……” “还是老样子,我最爱吃的就是娘煮的番茄鸡蛋面。” 母女俩之间的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自在,回到熟悉的小院,向氏做了她爱吃的番茄鸡蛋面,玉树和天竺也全都有份。 离开相府的时候,向氏一直送到府门外目送马车离去,直至看不见踪影。 马车上,沐云歌隔着薄纱幕帘,凝视着妇人娇小的身躯逐渐变得模糊,心里有些难过。 天竺一声叹息,同样有些舍不得向夫人:“每次见到王妃的娘亲,我都会想起我娘。小时候我娘也总给我做好吃的……” 小丫鬟忍不住再朝着窗外眺望,却不经意瞥间看见了一道熟悉身影:“王妃,那不是六皇子吗?” 沐云歌顺着方向望去,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她还是看清了,走进茶楼的那个男人,确实是六皇子楚元烨。 家中还有坐月子的妻子,他跑来茶楼做什么? 天竺的惊诧声再度响起,却又刻意的压低了音量:“王妃,那个……那个女人……是我们在灵隐寺见过的……” 那女子身着一件淡紫色锦缎长裙,腰肢纤细,缎面上点缀着金粉,不显俗气,反而让人感觉如同月空星辰,高贵典雅,一如她清冷高傲的气质。 只见她也迈步进了茶楼,沐云歌杏眸微紧,低唤一声:“玉树,停车。” 沐云歌突然回想起,昨日冷永宁落水时,这女子与她身边的丫鬟疾步离云,如果沐云歌的记忆没有出问题,其中有个丫鬟手里提着食盒。 而沐云歌最初在栈道遇见她们主仆时,丫鬟的手里并没拎着食盒。而且……那日这名女子身上有股淡淡的麝香味道,而偏巧永宁公主吃的杏花糕里也有麝香。 楚元烨带回府的杏花饼确实很可疑,就像永宁公主所言,那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