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陈景都在捣鼓青霉素的事情。只可惜第一次的土制,没有成功。并没有泄气,盘想了其中的过程之后,陈景准备了第二批的山桃,放入封闭的屋子里生霉。 “于山,你九哥呢?”坐在椅子上,陈景倒了一碗茶,慢慢送入嘴里。 在塘村的日子,已经半月有余。但平安镇那边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一早就驾着马车出去了,还不见回。” 陈景的手底下,如今只有两个人。于山这副模样,肯定不合适做个探子,诸如打探消息的事情,一直都是刑小九在做。 “于山叔叔,你输我二十串糖葫芦了。”旁边的刑秋开口。于山想尽了办法,喋喋不休地抬糊弄过去。 土制青霉素的事情,让陈景颇费心神。此时,他半眯眼睛,在椅子上慢慢昏睡过去。 在梦里,他骑战马披战甲,手握长剑,怒指前方。 在后,无数的将士如同潮水一般,随着他的命令,呼声满天。投石与飞矢的交织,呼啸着从头顶掠过。 处处是断垣残壁,处处是硝烟。 …… “东家,东家。” 陈景睁开眼睛,发现于山的虎狮之脸,凑到了眼前。 “怎的了?” “九哥哥回来了……让我把你喊醒。” 陈景抬起头,发现面前已经是黄昏来临。刑小九正驾着马车,从村口驶了过来。 此时,在马车顶上,还站着一个人。一袭白衣,后背负剑,背着手仰面看着夕阳,整个人宛如一尊雕塑般。 “东家,九哥刚才不让我动手。” “没事,让主母沏壶热茶。” 陈景重新坐下,脸色间没有丝毫惊慌。早在什么漠西五虎来寻的时候,他已经考虑到了这一天。 马车停下。 那站在马车顶上的白衣人,才沉默收回了目光,以轻功虚踏,稳稳落在了地面上。 继而,他转过了头,看向院子里的陈景。 刑小九浑身上下,都是脏兮无比,隐约还有了血水。见着白衣人的模样,咬着牙又取了刀,挡在陈景面前。 于山捶着胸膛怒吼,也准备往白袍人撞去。 “都回来。”陈景平静开口。 “先生入座。” 那白袍人沉默了下,点点头,走入院子,在陈景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先生来此,是为了木盒的事情。” 白袍人转过头,怔了怔后,俊俏至极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笑容。 “我见过你。” “我也见过先生。”陈景的语气,依然平静。 第一次,在平安镇宵禁的时候,他被把子堂的人堵路,误了回家的时间,和刑小九躲在巷子里,一抬头,便看见了面前的白袍青年,轻功卓绝地从头顶掠过。 第二次,是江湖人要取回冯夫子的首级,厮杀之时,这白袍青年便站在瓦顶上。 “你应当知晓,我来这里所为何事?” “知晓。”陈景帮着斟了一碗茶,“那几日雨水的时间,你们应当也查了许多遍。” “你不怕?你的两个护卫,可拦不住我。” “小九,把刀送给先生,血水黏稠,脏了先生的剑,可就不好了。”陈景冷静地端起茶碗,面不改色。 白袍青年沉默下来,久久才重新开口。 “东西呢。” “藏好了,除了我,其他人寻不到。若不然,先生便搜几遍屋子,说不得能找出来。” 白袍青年面露苦笑,将背上的剑,慢慢搁在了一边。 “许久了,没见过像你这般的人。” “我叫袁四桥,江湖上略有薄名。” 陈景还在搜刮脑海,旁边的刑小九,已经面色大惊。 “八山六水四桥……清风舵,袁总舵主?” “正是。” 刑小九颤了颤身子,但终归咬着牙,站在了陈景身后。 袁四桥抬起头,静静看着陈景。 “给盒子之前,我有些事情要问。你也知道,我是个生意人,一直呆在塘村,终归要坐吃山空的。” 袁四桥想了想,“你问吧。” “平安镇里的江湖人,都听你的?” “你一早猜出来了。” “为何要入镇子,与官军厮杀?又或者说,是想保护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