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雍亲王府和人理论,她对付的是年氏那个狐狸精,用得着乌拉那拉氏来维护?! 她终是被八爷拦了下来。 见胤禩面色苍白,盛着隐隐的乞求,八福晋再也迈不开脚步,喉头似灌了铅:“你……” 你难不成就不恼怒? 恼怒,当然恼怒。 八爷恼怒的同时,却也松了口气。 这事要捋清楚,不难,四嫂的行为,怕也是四哥授意的。 但他不得不称赞一声四爷——这事办得好。 女眷间的争端,就让女眷来解决,解决完,也就过去了,翻篇了,牵扯不到朝堂里头。 如今他势弱,实在不宜与老四再添裂痕,忍一忍又何妨…… 八爷闭上眼,遮住眼底的晦涩。 - 八福晋名下产业的动静,雍王府众人有所耳闻,但它带来的冲击,远不如年老夫人前来探亲一事。 栖桃院热热闹闹的,风光了一整日;东院内,李侧福晋辗转反侧,发出了今天的第八声冷笑。 年家。 年氏的阿玛曾为湖广巡抚,年氏的两个哥哥,年羹尧便不用说了,就是年希尧,也在直隶大名道做了知府。 相比之下自己的娘家实在拿不出手,来探亲也是让人笑话。 李氏立在窗边,脸色难看至极。 一旁的大格格上前几步,扯住她的衣袖:“额娘……” 大格格布尔和玳年十二,养在福晋膝下,偶尔回来东院与亲娘相处。她仰起秀美的面孔,轻声说道:“额娘有我,还有弘时,便抵得上别人千万倍。” 李氏勉强一笑,摸了摸她的头:“你在这做针线,额娘出门走一走。” 雍亲王府占地广阔,后院坐落着小花园,更有凉亭与憩息之处。李侧福晋一路上畅通无阻,直至绕过一株桃树,才发现凉亭里坐了人。 浅粉的衣襟,绣着淡色的花纹,衬得人比花娇,雅致又动人。 “哟。”她扯扯嘴角,“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年侧福晋,终于舍得出来放风了?” 年娇闻声望去,连忙藏好啃了一半的点心。 她站起来,牢记低调谦逊的人设,朝李氏甜甜一笑:“李姐姐。妾身并不是不舍得放风,而是膝盖刚刚养好,这才出来走动走动。” “……”李侧福晋被她不按常理的坦白弄懵了。 李侧福晋横看竖看,半晌憋出一句:“那你的膝盖可真是金贵。怎么不让年老夫人给你带万金难求的药来?” 年娇没有听懂。 药就是药,和价格又有什么关系? 她直觉李侧福晋有些不高兴,在心里嘀咕,没想到昨天王爷心情不好,今天就轮到李侧福晋了。 王府的风水恐怕有问题。 年娇上前几步,劝慰道:“李姐姐不要生气。生活有什么困难,笑一笑就过去了,实在受不住了,也可以同我说,千万不要闷在心里。” 李氏:“…………” 望进年娇真诚的眼,李侧福晋犹如石化的雕像,半晌没反应过来。 等她回神,年娇和石桌上的点心统统都不见了,唯有远去的一抹淡粉色身影。 李侧福晋阴着脸,问贴身嬷嬷:“年氏故意的吧。还是本来就憨?” 不等嬷嬷回答,她又阴着脸坐下。 回东院的时候,李侧福晋脚步放慢了许多,也不似原先怒气冲冲了。刚进院门,就见大格格迎了上来:“额娘!” 大格格神色明显有些惊奇:“年侧福晋……年额娘方才遣人送来一碗燕窝粥,说是专门让大厨房熬煮的,送给额娘吃——不仅养颜,还能降火。” 李侧福晋:“?” 李侧福晋望着醇厚浓香的一碗粥,忽觉方才和年氏生气的自己很是愚蠢。 她舀了一大勺,恨恨塞进了嘴巴里。 …… 后院的动静一向瞒不过福晋。 听闻方嬷嬷禀报,她差些呛了茶水,连忙用帕子掩住笑意。 方嬷嬷神色复杂:“老奴如今倒是理解您的话了。” 她总觉得若是年侧福晋没有嫁来雍亲王府,骨头都要被吃个精光。 然而世事就是那么奇妙,当阴阳怪气无往不利的李侧福晋对上年侧福晋,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奇事。 福晋温声道:“她的眼睛很干净。” 干净得不染一丝杂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