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 你故意把这事闹这么大,打算如何收场。”允禟把折扇一收, 问道。
“什么叫闹这么大, 我不就是请他喝了壶茶吗,难不成请人喝茶也有错。”允禵满不在乎的道。
“你是只请他喝了壶茶吗,你不还请人吃了你一拳头吗”允禟似笑非笑的道。
“那是他冒犯本王在先, 谁让他扭扭捏捏的连壶茶都不让本王喝,还失手把茶壶打碎了, 我这手指都让那茶壶碎片给割破了,我还没跟他计较呢,他难不成还敢反咬一口。”允禵想了想, 然后说道。
“再说了, 那茶壶一碎,酒香就飘得一整个大堂都是, 他要是敢借着这事再闹起来,那他在这种时候饮酒作乐的事可就瞒不住了。”允禵接着道。
“我知道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可只要皇上不开这个头,百姓们又怎么能喝酒呢,九哥你说是不是。”允禵喝了一口茶,说道。
“你今儿闹这一出, 就是为了见那一位吧。”允禟也喝了口茶, 然后问道。
“我就是想见见他, 与其这么被钝刀子磨肉,不如让他给我来个痛快的, 是回战场上去也好,要留在京里给他办差也好,他总得给我句准话吧。”允禵把茶盏往桌上一放, 而后回道。
“你才回京多久,这就忍不了了,你怎么不看看你九哥我,这么多年了,皇考从前是怎么对我的你难道没看见,别说是钝刀子磨肉了,皇考眼里压根儿就没我这个儿子。”允禟说道。
“这一位还只是晾着你,并没有对你动真格的,你想想从前,皇考用着我挣的银子还要斥责我不该与民争利,我要是跟你似的,怕是早就连个阿哥都做不了,不知道会被过继给哪位皇叔了。”允禟继续说道。
“他又不是皇考”允禵想也不想便道,他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倒不是因为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而后悔,他是想起八哥常挂在嘴巴的那句小心隔墙有耳之后才有些后悔的。
这酒楼的确是他九哥的不假,酒楼里的人明面上也都是他九哥的人不假,可他们究竟是谁的人,还真不好说不是。允禵想。
“行了行了,我有分寸,你放心,出不了什么大事的。”允禵举杯示意,让允禟喝茶,这才结束了这一次谈话。
允禵觉得这事不是什么大事,那位倒霉蛋儿却不是这么觉得的,至少他家中
的长辈们不是这么觉得的。
他头一次被大将军王打,他们还可以当他倒霉,碰上了喝醉了的大将军王,无缘无故的挨了一拳。
他第二次被打,他伤得实在太重了,他们就是再想知道其中内情也只能忍着不问。
他第三次被打,别说是他们这些长辈了,恐连连家中的小辈们也看出来恂郡王这是怎么都看他不顺眼了。
俗话说得好,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这一次他能只掉了几颗牙,想来已经是恂郡王手下留情的结果了。
这位小辈去结交大将军王这事他们这些长辈是不知道的,还是他被打了之后他们才知道的。
他们其实也有私心,想着这打都挨了,总不能白挨不是,要是能借此机会在大将军王跟前混个脸熟那自然是好,要是不能,那他也算是吃了个教训,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了。
直到这位小辈第二次被打,他们就知道大将军王这回是动真格的了。
可他们见着大将军王又是让人送了银子,又是让人送了厚礼的,原本想劝这位小辈的话就又被吞回去了。
听说大将军王被封了恂郡王之后这事他们更是提都不提了。
他们倒也给自己找了一个挺好的理由,他们觉得这位小辈伤得不轻,怎么着也得消停些日子,等他彻底好了,他们再去探探这位小辈的口风也不迟。
他们的算盘打得挺好,岂料他们家这位小辈就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他们还没来得及去找他呢,他就又带着伤回来了。
这回他们想再给自己找理由都不行了,除了那位去恂郡王府上给这位小辈讨过公道的祖老没到,其他说得上话的族老们都到了。
不过这一次他们来可不是为了要给他讨什么公道的,这次他们来的为了讨论这位小辈的去留的。
前两次他就算是得罪了人,那也只是得罪了大将军王一人,这次可不一样了,这次他可是连皇上都得罪了,不管皇上怪不怪罪他,他肯定已经是仕途无望了。
这样一位小辈,肯定是不能再待在京里的,如此,要将他送到何处去就成了个难题了。
最后他们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此事牵连的人越少越好,狠心将他送到了乡下的庄子上,至于这个乡下离京城有多远他们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庄子上的人都吃喝不愁就是了。
家中的小辈要出远门了,他们作为长辈肯定是要给他准备好程仪的,多了他们拿不出来,千八百两他们还是能拿出来的,这么凑一凑,怎么也能凑出个万八千两了。
他是去乡下庄子上,又不是去游学,身上还真不能带太多银子,这钱他们替他保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