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烟花,隋阿娇还不尽兴,看着天色尚早,便想着四处走走看看。
辛夷劝她:“瞧着像是要下雪,婕妤还是回去吧,咱们凑几桌牌,陪婕妤守夜。”
永丰除夕有守夜的习俗,小辈们守的时间越长,家中父母长辈便越长寿。
金鸣没这个习俗,辛夷料想今晚隋阿娇定然要为老夫人守夜,便早就吩咐众人打起精神来,陪着隋阿娇玩闹一晚。
隋阿娇却执意要出去走走。
“平日闷在明玉宫,不得出去,来了这么久,我都没好好逛过宫中的景致,今日趁着他们都在清辉殿,我出去走走,又清静又自在。”
不得已,辛夷只好问宗宝,清辉殿那边什么时辰散。
“放完了烟花,还有好一会儿,因今日还有几位郡王在,估摸着要吃酒吃到尽兴才会散。”
“辛夷……”隋阿娇赶紧拽着辛夷,半是撒娇半是威胁,“你就陪我走一走嘛,你要是不陪我去,那我就自己去!到时候要是迷了路,看你怎么办!”
辛夷哭笑不得。
她从没见过隋阿娇耍小孩子脾气。
隋阿娇一直温柔乖顺,能听得进去劝,一旦开始耍赖,谁也不忍心拂了她的意。
辛夷只好无奈认输:“那就去吧,只走一会儿,赶在下雪前回来。”
两个人都穿了斗篷,戴上兜帽,提了灯,一前一后漫无目的地走着。
宗宝带着清明识趣地在后头远远跟着。
有宗宝在,倒也不怕会迷路。
宫里四处都扎着彩花,系着红绸,俗气却热闹。
隋阿娇穿着大红斗篷,像个乖巧好看的瓷娃娃,时不时摸摸路边树枝上的彩花,或者解开红绸,换个花样系,一路玩笑,难得地露出小儿女情态。
辛夷嘴角不由自主就翘了起来。
与隋阿娇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她有时甚至会忘记那个可怜兮兮任人欺凌的元氏娇娘,好像自己真的就是金鸣一个小小婕妤的丫头,为了婕妤的前程殚心竭虑。
什么时候隋阿娇能成为独霸后宫的宠妃就好了,她便可以乘着隋阿娇的东风,插手金鸣前朝,借金鸣的手,诛杀永丰狗皇帝赵祺,为枉死的爹娘和受裴云氏一案牵连的无辜苦命人昭雪。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梅林附近。
隋阿娇很讶异:“辛夷,你瞧,金鸣的梅花开得真早。”
上次来,这片梅林的花并没有全开,只是一些早梅在枝头绽放。
如今竟然全开了,一朵朵守在枝头,朵朵都好看,叫人不知道看哪一朵好。
往里瞧去,有好些都鼓起了花苞,想来,这片梅林还得绚烂上好些日子。
永丰的梅花要过了年,天微微泛暖,才会开得好。
金鸣的梅花却很有意思,天儿这么冷,这些花反倒开得越好。
好似在跟老天爷较劲儿,老天爷越是冷,它们就越是不服输,偏要争先恐后绽出花苞,叫这老天爷瞧瞧它们的劲头儿。
“我倒想起我那幅梅林图,”隋阿娇颇为遗憾,“若不是做那两双靴子,我那幅图都能绣上小一半,绣上一年,到明年年底,差不多能绣好,到时候叫人做成屏风,摆在屋里多好看!”
她越说越兴奋:“辛夷,你说我绣好了,叫人送回去给祖母,为她庆贺六十大寿,好不好?”
辛夷摇头否决:“老夫人六十大寿,送梅林图不好,婕妤要真想送,不如绣了自己的小像送回去。”
隋阿娇嗔笑:“哪有给祖母过六十大寿,将自己的小像送去的?你既觉得梅林图不好,我便绣一幅观音图,到时候把我的小像夹在里头就是了。”
武安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还有三年,隋阿娇已经开始琢磨寿礼了。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沾上跟绣花有关的事,就想不起别的了。
本来逛园子逛得好好儿的,这会儿也不去了,说进梅林里走一走,再看看这些花儿,便回去。
她们出来的时间不短,走的路程挺长,也是时候回去了。
辛夷就陪着隋阿娇钻进梅林,两人一前一后,静悄悄地没说话,安安静静地欣赏眼前的美景。
偏生这梅林里却不大安静,往前走不多时,便听到极尽欢好的男女喘息。
辛夷忙拉住隋阿娇,不让她继续往前走。
隋阿娇未经人事,只听声音,还以为有人在里头突然犯了病,非要过去救人。
好在她看出辛夷脸色不对,说话时候就压低了声音:“辛夷,怎么回事?你怎么不让我过去?里头有人,好似病了,这么冷的天,若是一时犯病躺在这里无人发觉,一晚上会冻死人的。”
辛夷窘迫得不得了。
她虽然知道里头是怎么回事,自己也经历过,可面对隋阿娇,她就是没法子开口解释,急得汗珠子一串一串地往下淌。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辛夷,你是不是病了?”
“嘘……”
辛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