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达无所谓地笑笑:“具体从哪儿来的,我也弄不清楚了,反正在金吾卫这么多年,总有获取意外之财的时候,若不是今日你出了事,我都想不起有这些东西。”
辛夷狐疑地盯着邱达,直到邱达佯作凶狠,她才冷笑。
心虚的人才会故作狠态。
这里头一定有猫腻,只是邱达不肯说实话罢了。
“这药,你还是拿回去吧。”
辛夷将包袱推给邱达:“药都太贵重了,我用不上,再者,放了这么多年的药,保不齐还有毒呢,我怕用了会死。”
邱达急了:“这怎么会有毒呢?这可是御赐的好东西!御赐之物,何来有毒之说?”
辛夷嘴角露出讥讽:“御赐之物就没毒了?邱大人,你在金吾卫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般天真无邪呢?”
邱达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脸色顿时煞白如雪,好半天才怅然而笑:“是啊,御赐之物难道就没毒了么?原来是我太过天真。”
他郑重地向辛夷施礼:“这些药我先带回去了,等叫人配了新的,再送与你,丫头,岚岗城不像表面那般平静,你要多加小心。”
“邱大人还是自己小心吧,”辛夷朝着那些药努努嘴,“看来邱大人的秘密不少,仇家也不少,一不留神,就会被人毒死,要不,大人还是尽早把经书下落告诉我,免得大人死了,经书藏于何处无人知晓,白白浪费了宝藏,多可惜啊。”
“嘿嘿,”邱达笑了几声,“丫头,你又打什么主意呢?你放心吧,你再死一回,我都死不了,走了!”
他收拾好包袱,跳出窗户,如同一阵风一般消失在夜色中。
“辛夷姑姑,”门外响起敲门声,“你睡了吗?”
辛夷忙蹑手蹑脚钻回床上。
敲门声又响了几下便停了。
过了一会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
一个瘦小的影子蹑手蹑脚地钻进来,在辛夷的箱笼前翻着什么。
“地锦,你在找什么?”
“啊!”
地锦发出一声惨叫,立刻就引来了外头的巡夜嬷嬷们。
辛夷隔着门解释了几句,嬷嬷们才走。
“瞧你干的好事。”辛夷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瞥着地锦,“你要什么东西,跟我说一声就是了,大半夜的翻腾个什么劲儿?”
“我、我不是……”
“你不是替换我,去伺候郡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地锦煞白着一张小脸,结结巴巴地解释:“高、高嬷嬷叫我……”
“好了,是我的不是,我给忘了,你一个不入流的小宫女,哪能近身伺候郡主,快回去歇着吧,我这里不用你伺候。”
地锦应了一声,慌忙跑出去了。
辛夷盯着那打开的箱笼冷笑了几声。
地锦要找什么呢?
找那几千两的压箱银子吗?
赵珉珉可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她想让隋阿娇在异国他乡无依无靠,连傍身银子都无一分,只能顺服她这个公主。
真是好算计。
可惜,她的算计要落空了。
这一夜,辛夷睡得并不怎么安稳,好似才合上眼,就已经天亮了。
她匆匆梳洗,赶去伺候隋阿娇,见隋阿娇披着长发,就着晨光在描花样子,神态一如既往,安详,宁静,一颗心便放了下来。
“郡主怎么大早上的在描花样子?不去给公主请安么?”
隋阿娇笑着摇摇头:“才刚那边过来传信,说是今日公主忙,叫我们几个不必过去请安了。”
稍微一想就知道赵珉珉在忙什么,必定忙着接见岚岗城当地的守备夫人等显贵。
她自卑敏感,怕隋阿娇几个生得比她好看的人出现,把她给比下去,这才不叫几人请安。
不去也好,谁愿意在大太阳底下走。
“郡主今儿个做什么?老做针线活儿累眼睛,听说岚岗城明日夜里有傩戏,我去托人买几个面具回来,明日出不去,咱们关起门来自己乐呵一天,郡主觉得如何?”
隋阿娇伸手捏着辛夷的面颊拧了拧:“你不是个话多的,怎么今天这么多话?我知道你是为了逗我,放心吧,我都明白的,后宫之中哪来的姊妹情深,佳屏要是怨我,我不怪她,且往后看吧,我努力自保,才有保住旁人的能力,等将来她若是有难,我再伸手帮她,她就明白我的心了。”
辛夷心里发酸,忙挤出笑容:“郡主,你别怕,你还有我呢。”
隋阿娇轻笑着摇摇头。
她不怕。
从赵珉珉当众侮辱她为伎子,当众嘲笑武安侯府那一刻开始,她就再也不怕了。
“我方才请秦嬷嬷代我去看了看永宁县主,听说她还病着,秦嬷嬷就回来了,她身子弱,也不知道这一病要病多久。”
辛夷抿唇。
病了好,病了能少受折腾。
初见永宁县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