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位安宁郡主,今夜是留宿乾坤宫了。”
留宿乾坤宫?
皇上竟然宠幸了何织瑶?
荒唐!
一个被钦点和亲的郡主,他也敢染指,这到底是多不把金鸣放在眼中。
为了一时快活做下这样的丑事,皇上怕是疯了,难道就不想想此事会对两国邦交造成多大的影响?
昏君是不会想到这些的,自然更不会为何织瑶这个可怜的姑娘着想。
被金鸣王发现此事,等着何织瑶的,只有一个死字了。
纵使不喜何织瑶,辛夷也难免生出一丝同情。
她郑重其事地向邱达道谢,心里已经在琢磨,这两日在宫中,还是叫隋阿娇打扮得别那么惹眼。
她也不再追问为何邱达说永丰要亡了,有赵祺这样昏庸无度的皇上,永丰想不亡都难。
她要报仇,大概也只能等到永丰亡国那一日了。
可永丰要何时才能亡国?
“快了,”邱达胸有成竹,“你信我一回,只要你不乱折腾,我就保证尽快帮你报仇。”
辛夷不信:“你?你怎么帮我?你杀徐明友都费劲,还能杀得了皇上?”
“你信我就是了。”
邱达拍拍胸口,震得络腮胡子都跟着抖。
“真难看。”
邱达皱眉:“你说什么?”
既然已被邱达看穿,辛夷就懒得再敷衍他,直接呛声:“我说你的络腮胡真难看!一瞧就不像好人。”
邱达笑得胡子一颤一颤的:“我一个金吾卫的郎官,能是什么好人?”
“你倒有自知之明,天色不早,你若无事,还是快些走吧,别耽误我安寝。”
辛夷顺手就推开了窗。
“我不走窗,那是贼人走的,我正大光明从这扇门中走进来的,自然还要正大光明从这扇门中走出去。”
邱达大摇大摆推门而去,只留下满地清辉。
辛夷拥着被子,盯着那月辉发呆。
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信了邱达?
“蠢货啊蠢货,怕是又忘了上辈子是怎么被人骗得团团转的。”
“知道自己是蠢货就别再犯蠢。”
邱达忽然又折返回来,双手拄着窗台,笑嘻嘻地探进头,把辛夷吓一大跳:“你怎么回来了?”
“有一件事我要再三提醒你,可千万别做蠢事,”邱达很认真,“后日宫宴,切记切记,千万不要动章王,我留着他有大用处。”
辛夷乜斜他一眼:“郎官留着章王有何用处?总不会是为了跟章王要钱吧?”
“聪明!”邱达抚掌轻笑,“留着章王,能叫我发大财呢,我钱越多,永丰亡国就越快。”
月色寒凉如水。
邱达已离去多时,辛夷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猜不透邱达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难道就不怕她告诉别人?
转念一想,辛夷又笑自己蠢。
邱达当然不怕。
她是谁?她是借尸还魂的元阿娇。
说出去是要被烧死的。
只要她敢把邱达的事情泄露出去半个字,邱达就敢将她的来历说出去。
或者直接上门,提刀杀了她便是。
瞧瞧,这就是自身没本事的下场。
辛夷蒙着被子,笑着笑着就哭了。
想要报仇,可真难啊。
朝露殿正殿的门,直到送早膳的小太监叫了三遍,才迟迟打开。
辛夷松松绾着两个纂儿,接过食盒,塞给小太监一把钱,关门时见西偏殿的门开了一条缝,又猛然关上,心中哂笑不已。
许佳屏这就装不下去了?
她回屋把隋阿娇与合欢推醒,提来一直在小炉子上温着的热水,先伺候隋阿娇洗漱,这才就着剩下的水胡乱洗了脸。
“昨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睡得这么沉。”
合欢打了个哈欠,朝着外头努努嘴:“东偏殿那位回来了没?”
辛夷摇头:“我也是才起,横竖跟咱们没关系,还是别去打听了。”
“辛夷说的是,”隋阿娇心有余悸,“我一想到安宁郡主被带走,心口就很慌,恨不得现在就出宫去。”
“郡主怕什么?”合欢不以为然,“谁叫那安宁郡主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在宫里头,哪能什么话都说?郡主且等着看吧,她这一去,若是不连累家里人,那就是何家祖坟冒青烟。”
一番话倒是勾起隋阿娇思家之心,眼瞧着她眼圈儿发红,合欢赶紧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隋阿娇反而被她给逗乐了:“你别在脸上添了伤,叫人瞧出来,还以为我虐待你,回头宫中贵人再把我也给抓去训诫。”
唬得合欢再不敢乱来,赶着出门要去寻两个熟鸡蛋,好趁着脸上没痕迹敷一敷脸。
门一关,隋阿娇就挨过来,扯着辛夷去找衣裳。
“昨儿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