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衙役使了一个眼色,其他两人就扛着长刀游走在人群中,维护秩序。
那可是明晃晃的真刀,阳光打上来,发出刺眼的光芒。
刚才全凭一腔热血,村民们全都蜂拥了上来,现在理智渐渐回归,人也不由得向后退着。
“行了行了,都别瞎嚷嚷了!站好了,等着头儿问话!”
“你们两个过来。”领头的衙役对着王婆子、李婆子勾了勾手。
两个婆子小跑了过去。
“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差爷,你要信我们啊,千真万确!我们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半分假话!”
“好!凡事都要讲章法,你们说的我听明白了,但要是想申冤,还是得递状子,这样县衙才能受理、立案!
还有你们作为原告,也得跟我们走一趟,这样才能让你们口中大奸大恶之人,受到法律的制裁!我们县令大人慧眼如炬,绝对不会轻饶了恶人!”
听着衙役的口气,是站在她们这边的,王婆子、李婆子全都支棱了起来,心里暗爽萧有福啊萧有福,你也有今天?
一旦被衙役带走,哪里还有什么翻身的机会?
而且衙役已经点出来了,让她们写状子,那不就是暗戳戳地授意她们多列些罪名。
可是有一事,她们犯了难,这山野村妇,哪里会写什么字啊!
这一幕正好落在看热闹的孙大花眼中,婆子们不会写,她会啊!
虽然写得不好,但这个时候还有啥挑的?
“差爷!我会写字,我可以代笔!而且,民妇也要状告萧有福!”
孙大花摇晃着肥胖的身子,撞开了围观的人,自己走上前来。
“你是何人?为何也要状告那萧有福?”
“回差爷,民妇正是萧有福的弟妹,我男人就是他的亲兄弟!这个萧有福,没分家之前还是个瘸子,全靠我们二房养着,我们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什么都紧着大房!
可谁知他竟然藏私,把好的全都藏了起来,直到分家后,才独自享用,搬进这么大的宅院,宁愿房子空着,都不让我们进!眼看着把不相干的人都帮扶起来了,非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他是半点良心都没有啊!”
孙大花掩面而哭,干打雷不下雨。
黄寡妇手疾眼快,脱下一只鞋就扔了过去,“孙大花!你还要不要脸,有福大哥的腿怎么瘸的,还不是为了养活你们一大家子,才吭哧吭哧地开荒刨地,最后摔了下来!
榨干了有福大哥劳动力,你们又开始嫌弃他们是累赘,这才提出分家!别她娘的在这里扭曲事实!你们平日里是怎么欺负有福大哥一家的,心里没点数吗?”
孙大花歪着头躲过后,大声呼喊着向衙役们求救:“差爷!救我!你看这些刁民,根本就没有把你们的命令放在眼里,这是公然挑衅!”
似乎孙大花的挑拨离间起了作用,领头的衙役一挥手,就让其他衙役看紧了黄寡妇,别让她再出来捣乱。
这下,王婆子等人更有底气了,这衙役就是来抓萧有福的!
几个人一扎堆,七嘴八舌细数着萧有福的罪状!
一脸的褶子都要笑出花了。
站在黄寡妇这边的村民,额上的青筋暴起,心里骂着狗官,真是瞎了眼,还指望跟他们讲道理!
我呸!
要是他们敢进宅子拿人,他们就是豁出性命,也不让他们把萧有福给带走!
不就是吃牢饭吗?
这么多人一起吃,还怕个锤子!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乡亲们我就不信邪能胜正,就他们会写状子吗?咱们也把这桩桩件件全都写下来,交由县太爷定夺,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区分出来善恶!”
“对!咱们也写!”
无心、狗蛋他们全都热泪盈眶,没想到这么多人都站在了他们这边。
“无心在这里谢过大家了,状子,我来写!”
就在双方全都写完,并按上手印的时候,领头的衙役,真的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信封。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里。
喜忧参半!
众人的心里也不免犯着嘀咕,不会真的是搜查令或者逮捕令吧?
无心、狗蛋他们的额上都开始冒着细汗,微微向前挪动着脚步,到时候拼死也要为老爷一战。
领头的衙役将信封高高举起,“文书就在我的手上,我看谁敢动!你们还想造反不成?”
他的话很重,像拿着鞭子鞭打在众人的身上。
如果这个时候还要一意孤行,违抗朝廷的命令,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只有王婆子、李婆子、孙大花等人洋洋得意,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巴不得现在闹得越凶,后面越不好收场,萧有福的罪责就越重!
把他们都关进大狱才好!
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