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老鲍勃舔舔干涩的嘴唇,沉默了会,吐出一口浊气。 “我就是干这行的,在监测塔内部的资料里看过劫尘有多难缠,所以也只能抱以最坏的猜想,”他用力抓了抓脑袋,突然神经质地念叨着,“万一,万一地窟的劫尘灾难已经开始了,只是我们现有的监测手段不起作用呢?” 柏嘉良背后一毛,随后浓浓的紧迫感和压力再次涌上心头。 “不要紧,”身旁骤然传来了温和而坚定的声音,“劫尘也好,黑潮也好,这些灾难从来就没有战胜过我们,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柏嘉良扭头,望向身边的人,秦唯西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于是冲她温柔的笑笑。 心中的紧迫感自然而然地被抹平了些。 老鲍勃迟疑了会,微微吐出口气,紧绷的肌肉似乎都松弛了几分。 其他人说这话只能是鸡汤,但眼前可是秦唯西,是守护了这个世界无数次的公爵大人。 他点点头,“您说这话我是信的,是我急了。” “继续吧。”秦唯西抬手示意。 接下来两三个小时,她们又连着看了大半年的数据,再没遇到过任何异常,倒是看图的技术学了不少——柏嘉良现在已经能清楚辨别出那些波形是动物影响,哪些是随潮汐涨落的正常波动,哪些是温度湿度的影响。 算是成了半个技术人员。 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球,望向中控台旁一盆长的郁郁葱葱的绿萝,努力眨巴眼睛。 老鲍勃熟练地塞过来一瓶眼药水,努努嘴。 “谢谢。”柏嘉良笑着接过,滴了两滴,仰起头眨巴眨巴眼睛,又想了想,起身去找阿加莎,秦唯西也自然而然跟上。 “现在按时间向前推进,大概推到什么时候了?”柏嘉良毫无形象地蹲在了阿加莎旁边,望着魔晶屏上一堆堆让人眼花缭乱的原始数据,不自禁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太阳穴。 “快到一年前了吧。”阿加莎拿过一个终端看了眼,“做完这个月的数据就正好是一年前了。” “一年前……”柏嘉良想了想,扭头望向秦唯西,一副问询的口气,“我觉得副首席说的对,一年的时间已经打了足够的富余量了,没有异常就是没有异常。” 秦唯西对小人类实在是太了解了,自然知道这并不是要结束的意思。 “你想看哪个时间段的数据?”她轻笑一声。 “嘿嘿,还是你懂我,”柏嘉良傻笑一声,扭头,“阿加莎,可以查到二十年前的数据么?” “二十年前?”阿加莎有些讶异,“可以是可以,不过大概没有最近的这么详细,但查二十年前做什么?” “就当是我的某种直觉吧,”柏嘉良叹了口气,迟疑了会,“也不用准确的二十年前,大概……十八年前。” “可以,”阿加莎点点头,迅速布置了任务下去,“十八年前的原始数据大概是找不到了,不过当年的报告和实时图还在,调出来倒也简单,就是还要稍等一会。” “谢谢,”柏嘉良站起身,想了想,又压低了声音,“您真的不记得任何有关之前工作的事儿了么?” 阿加莎在终端上迅速敲击的指尖停住了,抬头。 她望着柏嘉良的眸光中是深深的无力和茫然。 她明明没说话,柏嘉良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您这么问,”良久,阿加莎缓缓开口,“是知道些什么吗?” 柏嘉良微微耸肩,没有正面回答。 “完全不记得了,”她最终还是移开了目光,叹口气,“就是有时候心里莫名其妙涌上的自豪感,会让我觉得,那一定是一个很伟大的工作。” “是的,”柏嘉良轻声回应她,“那的确是一项很伟大的工作。” “那我们这样‘退休’,是因为成功了?”阿加莎顿时希冀又欣喜地望向她。 柏嘉良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一只微凉的手牵住了她的,掌心相连。 “是的,”秦唯西微笑着点头,“成功了。” 大概是公爵大人的背书极让人安心,阿加莎重重舒出了口气,似乎是轻松了不少,冲两人感激地点点头后,连带着敲击终端的手指都变得轻盈又灵巧起来。 柏嘉良被秦唯西牵到了角落里,两人四目对视,相顾无言,过了会,柏嘉良叹了口气,将脑袋放在了秦唯西肩膀上,安安静静嗅着那淡淡的白茶香。 秦唯西抬手,轻一下重一下轻抚她的脊背,犹豫了会,刚要开口。 “别说话,”柏嘉良声音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