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术谁都懂,先登军都是一脸玩味的笑。 其实先登军对于琼州拟的契书很满意,缪泠有认真对待林晟搬过去的一大撂册子,他们提的所有要求,只要不太过分,都愿意给出回应。 只是人心贪婪嘛,既然缪泠好说话,就想要得寸进尺一些。 菀州有大量的女性劳动力,占据人口一半,若能好好动员起来,发展不可限量。琼州的女性大量从事织工和绣工,产品卖得比弓箭和护具更好,菀州也想比照办理。 简单地从菀州购入丝绢布匹,最多像乌城那样转手倒卖获利。这生意菀州看不上,觉得并非长久之计。哪天跟琼州交恶,对方切断货源的话这门生意就不复存在。 开设布坊和绣坊就不一样了,到时候是琼州得求着他们收购生丝葛麻,不要去别处…… 先登军想要继续纠缠,趁着大家头昏脑胀的时候把事情敲定。姚哲淡淡地回绝:“小姐累了。” 这个理由真好!先登军无法反驳,他们总不能说小姐不累,更不能不让小姐休息。 林晟明知这话是借口,还是忍不住转头看一眼。毕竟把人扣在中军大帐这么久,疲累在所难免。 心里一边担心她,一边觉得自己犯贱。他现在是二公子,是将军,手握重兵占据菀州,部下忠诚又勇猛,他已经不是那个从海岛归来无所适从的林晟。何必巴着缪泠?何必贪恋她那一点点温情? 心里慢慢冷硬,嘴上还是妥协:“双方都已经明白彼此的意思,那就以后慢慢谈。事情总在变化中,也不是今天谈定就一定能成。” 他说完有些心虚,转头看庄主一眼,见庄主点头方才松一口气。 他其实挺没自信,无论是在战场还是政务上,总担心自己会给菀州拖后腿。但是庄主和培忻都信任他,愿意教他,陪他成长。 所以相较之下他会对缪泠生气,即便他有不足,她怎么就不愿意教教他呢? 散场时没什么规矩,大家乱走一团。缪泠和清荷互相搀扶着离开,走得歪歪扭扭,也不知是因为清荷病着,还是因为缪泠确实累了。 但俩人精神头还不错,一路说说笑笑。 缪泠说自己都臭了,被雨水和汗水腌制得发馊。清荷则埋怨小姐早饭和午饭吃得少,肉都夹出去,米饭就扒拉两粒! “是不是看人多,我不敢教训你!”清荷凶凶的。 “备下热水了吗?我淋雨了,想要一回去就有热水。”缪泠根本不怕她,自顾自说话。 俩人鸡同鸭讲一会儿,清荷知道小姐故意的,就挠她痒痒。缪泠这回是真怕了,抓着清荷的手臂不让她作乱。 林晟一直远远地注视着,目送缪泠离开。缪泠身边护卫众多,几乎把小姐挡得严严实实,他其实不太能看清缪泠在做什么,只能通过一点点欢声笑语,以及透过人墙泄漏出来的一点点倩影,然后瞎猜。 “她好像挺高兴。”林晟轻声呢喃似的说着。 “小姐不会小气,她没把菀州当外人。若是对菀州发展有益,她都挺乐意促成。”庄主若有所思道,“菀州、琼州,还不都是大尚的子民。” 林晟思量片刻,下结论:“父亲还不如她。” 庄主张嘴又闭嘴,算了,林晟是不会反思自己的。林晟觉得自己还在学习中,本身没个定性,未来有无限可能。他现在就只会点评别人…… 他对别人的困难,包括自己父亲的为难之处都毫不关心,只会评价他们做得对错与好坏。唯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缪泠,会担心她吃不好,心情不好,怕她被人算计…… “宵刺史果真是因为我而着急攻打班恩哥吗?”林晟问道。 “怎么啥都往自己身上揽呢?”庄主叹气。 林晟追问:“所以与我无关吗?” 庄主叹更大一口气:“将军心里不是明白吗?小姐那么说就是想要让你自责,然后变得好说话。” 林晟不太相信,他总觉得缪泠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件事。庄主只好坦白:“对于雪灾时接济菀州一事,宵刺史自然不认同。既然都尉都可以徇私,刺史为什么不能调动军队泄私愤?何况,班恩哥确实算得上是琼州公敌。” 林晟皱着眉,不解道:“不过是把原本送到乌城的粮食转送给我,差别很大吗?” 庄主:“很大!将军应该清楚,乌城当初为什么不肯运送粮草,就是因为从乌城到菀州一路上消耗太大,十成粮草难有三成送到先登军仓库里。对琼州来说也是如此,眼看邻居饿死,袖手旁观非人哉,但是凭什么救济菀州?送粮食给邻居能活一家人,千里迢迢送给先登军只能救一人。凭什么救一人,而不顾一家人?先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