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缪泠哄好之后,自己心里却更加郁闷。他觉得缪泠就是喜欢他,她总是忍不住亲近他,也能坦然接受他的爱护。俩人之间许多举动都太过亲密,哪里是一对未婚青年男女之间该有的样子? 中华不是礼仪之邦吗? 俩人吵一阵儿亲密一阵儿交替着来,早饭吃罢又继续讨论琼州该给菀州怎样的支持。不管亲密还是吵架,在利益面前俩人都是一样“凶猛”。 后来吵得凶了,林晟不占理,就开始耍无赖:“琼州将来跟谁姓还不知道呢!你承诺多一些,到时候我才有动力像从前那样出力帮你夺回琼州。” 缪泠淡淡地回应:“琼州将来不姓缪,还跟从前一样。” 林晟觉得缪泠在讽刺他,气得站起来叉会儿腰。 深呼吸再深呼吸,还是不解气,便忍不住挖苦缪泠:“你清高,不局限于一城,不掌控一城,现在好了,琼州不归你管了!” 其实缪泠心中早就憋着一股气,本来不想朝林晟发泄,现在是他自找的! “你以为宵刺史为什么着急攻打班恩哥?”缪泠气得拍桌。 展开的册子有一半垂在桌面之外,桌子一动震得册子往下滑。林晟坐得比较近,还得伸手帮她捞起来。 “难道是因为我?”林晟惊讶。 “不然呢?”缪泠反问,“许多年过去,宵刺史从来不着急报仇,始终把琼州发展放在第一位。如今急什么?如今是开战的最坏的时候,琼州精锐随我出征,而班恩哥吸纳陀今残部,正是兵马强壮鼎盛之时。” “对啊,急什么?”林晟一派轻松。 缪泠气得半扭过身子不看他,好嫌弃啊! “宵刺史怕我感情用事阻拦他报仇,没准儿还会劝他化敌为友。”不让林晟有插嘴的机会,缪泠竹筒倒豆子般一次说尽,“因为我对你就是感情用事,所以宵刺史不信任我了。如果我能接受乱七八糟的你,怎么就不能接受班恩哥投诚?找借口谁不会!细论起来也不是班恩哥挥刀杀掉宵刺史家人,甚至不是他下令,他跟宵刺史一样后知后觉。” 林晟脑子有点儿绕不过弯,琼州城内的变故关他什么事?但庄主暗暗拉一下他的衣摆,示意他不要追问。 庄主诙谐笑道:“再问下去小姐就要生气了,哭了,那咱们还谈不谈菀州的事儿?” 林晟更加听不明白,但缪泠下一个举动便为他解惑了。只见缪泠把契书往他面前一扔,说:“关于这件事我们已经商讨多日,目前的方案就是对双方最有利的。” 林晟实在没忍住,大笑了两声:“哈哈,合着我们打完仗一夜不睡陪你过家家?” 其实双方争议不大,都是一些小细节。譬如琼州愿意在丝绸布匹上让利,菀州则希望收购蚕丝,然后在当地做织染等加工。 “这样一来琼州工人得失业。”缪泠说。 “没关系。”林晟轻松应对,“琼州工人来了菀州都是大师傅,他们肯定乐意。” 缪泠都懒得反驳,只是笑看着他,装作一脸嫌弃的样子。林晟得意地咧着嘴,觉得自己思维敏捷,回应得贼好。 庄主和高眛拟一份新契书,裴绣在一旁急得喊:“我的呢?雨衣怎么没添上?将士既见过这好玩意儿,以后肯定问我要的呀!拿不出来那就是我没本事。” 徐亨勾着脖子让他闭嘴:“别闹,往前推十年,棉布雨衣连皇帝见了都稀罕。” 林晟“通情达理”地说:“我听说这事儿最难得的部分是在棉布,棉布也不是琼州产的,就不难为你了。” 雨过天晴,临近中午气温逐渐升高。中军大帐里人多,暖洋洋得闷着。清荷便张罗着把门帘掀开通风,又安排一些凉爽的瓜果送来。 罗蒙把琼州拟定的契书拿过去仔细阅读,然后跟缪泠汇报:“也还好,除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其他都不太过分。” 缪泠无奈地看着他:“对,除了这块被我拿起来的凉瓜,其他都还好好地放在盘子里!” 其实罗蒙更偏向林晟,觉得他能有一番作为,于是真心真意地劝缪泠:“便是多支持一些也无妨,琼州四面强人环伺,稍有不慎满盘皆输。有菀州这么一个外援,好歹还有机会借兵打回来。” “譬如樱州,若是料到我们真会攻城,恐怕恨不得早早地彻底投靠乌城。这乱世之中,所有的财富都不能保证是自己的,贼人破门时一切转眼成空。” 缪泠不同意这论调:“战乱总有结束的一天,你现在胡乱答应出去的,等到天下安定时,是要反悔呢还是怎的?” 双方谈判一个半夜加半个白天,最后什么协议都没有达成,罗蒙说:“菀州的意思我们明白了,待我们再合计合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