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确诊只是着凉,林晟便放心地将小姐交给清荷照顾,他还去开会。 清荷自责,细细回想问题出在哪里。可能是白日里吹风了?可能是夜里醒来光脚下地了?可能是前几日被挟持、被掳走受惊吓了? 缪泠一个劲儿哭,病得多严重似的。其实是难过林晟不喜欢她,爱不爱的差别真明显,以前老缠着她,如今病着也不来陪陪她。住着他的帅帐,鼻尖萦绕着都是他的味道,可是身边没有他,越想越难过。 林晟议事到很晚才回来,军医再三强调小姐病情无碍,就是体质差异,有些人对难受更敏感。换言之就是说缪泠娇滴滴。 林晟点头表示了解,走到床前看一眼。她也真是厉害,哭了一天脸也没有肿,还是漂亮。 林晟伸手拉高些被子,小姐不领情,一下子拍掉。是发脾气,但又知道不该发脾气。林晟已经不是情人,凭什么要求人家陪护病床前? 他们只是朋友啊,朋友的情谊就是这样。 “臭的。”缪泠解释,这样说着好像能排遣怨气,又多说一句,“林晟的被子臭烘烘。” 军营里哪有香的?何况这边潮气重,所有东西都爱发霉。 “就是这条件。”林晟说,“要送你回客栈吗?” 她若要回白天就能回,何必等到现在!缪泠又哭,这回是真委屈,质问道:“以后你妻子生病也不管吗?也是这态度吗?” 林晟终于懂了,却不是哄一哄认个错,而是讲道理:“你生病了,我也不能替你难受,留下来有何用?军医、清荷都在呢,你病得不重,他们能照顾得很好。” 缪泠气得撂被子下床,光脚就要往外走。林晟突然着急地把人拦腰抱回来上下其手,好半天没找到关键所在,问道:“哪里受伤?怎么会流血?” 缪泠被他焦急的样子吓懵,迷迷糊糊回头看,果然床上有一滩血。她也不懂,看那位置猜测道:“来月事了?” 林晟哑然失笑:“怎么连这种事情都不留意?” “我难受啊,可我以为就是着凉。”缪泠委屈,说得她跟无知幼童似的。 不知道她有多想长大吗?还这么说她! 清荷进来换被褥,士兵陆陆续续往帷帐里送来热水和洗浴用具。小姐沐浴有讲究,不像大老爷们一个木盆一块帕子就能对付过去。 清荷一边在屏风后收拾准备,一边说:“脚别踩地上,一会儿又着凉了。” 帷帐里的家具都简陋,缪泠就拥着被子坐在一张矮矮的圆凳上耐心等着。脚不踩地上就只能踩在凳子上,可是凳面小,踩一脚,滑一脚。 林晟无法坐视不理,把两只小脚一捞,搁在自己腿上。缪泠不自在地往回挪,嘴硬地嫌弃道:“也冷。” 林晟把袍子一撩覆住脚面,还用手掌熨贴着:“就搁这儿,乖。” 缪泠想起他那天威胁说要亲脚丫子,就觉得很危险,白白嫩嫩的脚丫子不能落在他手里。 再这么扭下去要摔下凳子了,林晟便伸手一捞把人儿整个圈抱在怀里。 缪泠吓得不敢动,结巴道:“会、会把你身上弄脏。” “无妨。”他温柔地问,“很不舒服吗?” 闹半天他根本不知道她在生气,也不知道她害羞!看来并不是无所不知嘛! 缪泠不闹了,安安静静坐着,手脚都蜷缩进被子里,觉得他怀里宽广又安稳。怎么那么厉害啊?小小的凳子,他坐得可稳了,还能怀抱一个人。 林晟大概这辈子都想不到,会因为椅子坐得稳被心上人夸赞厉害! 林晟把帅帐让出来,军营里也已经腾出地方给小姐的兵过夜,但缪泠沐浴之后闹着要回城。 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儿劳师动众,这个点城门都关了。叫开也容易,那不是动静大嘛!刚经历一场激烈的攻城战,大晚上城门这边闹出点儿动静,附近百来户人家都得吓醒。 林晟不懂,即便是想家,城里的客栈也不算家啊! “哪里住着不舒服,还缺什么,我让人送来。”林晟软语哄道,“先对付一夜,好不好?” “我要回家!”缪泠坚持。 道理讲不通,林晟脸色略难看。也不是一定要缪泠多听话,但希望她懂事一些,哪有这样胡闹的? 清荷在一旁解释:“小姐不常生病,病着孩子气一些。没事儿,我们顺着她就好。” 他们愿意惯着小姐,人生的终极目标就是惯着小姐。 林晟却不答应,厉声道:“就是你的兵,也不能这么折腾!这会子都睡下了,又把人挖起来,路上真遇到歹人,发挥不出半成往